回来?见我,要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啊?”传令官一时怔愣, 见她身影已经?消失无踪,转头看向韦青燕。韦统领跟在薛玉霄身边久了,也学会了几分?自家?少主的脾性,便告诉她道:“你就这么?说,这比别的催促鼓励都好用。”

传令官面色呆滞,缓慢点了点头。

此消息传递过后,大军的捷报频频发回,李清愁派人问薛玉霄的情?况究竟如何,她依旧没回,每日只?看战报、监督粮草,沉默处理后勤供应之事、并为?徐州百姓重建家?园。

徐州城内人人称颂薛侯之名,其?勇毅、智谋,足以冠盖三军,兼又慈悲为?怀、爱民如女,麾下之兵与?民秋毫无犯。一时间民望甚隆,出了许多歌谣传唱。

民众对其?爱戴非常,自发地排查奸细,将城内可疑人士报给?薛氏军。在日复一日的清查之下,城内细作渐渐绝迹。这片土地终于算是彻底的、不?需疑虑地,重新归入了大齐的版图。

薛玉霄养伤多日,除了办一些案头公文之外,只?剩下监督操练之事了。前方捷报连连,她难得闲下来?几日,再次收到了来?自如意园的书信。

征战在外,且十六卫当中有?贵族女郎,所以族中来?信频频。薛玉霄收到的家?书频率倒不?算引人注目,她正回复完一些军机公文,接过信件,用案旁的一把玉刀裁信。

信纸展开,上面开头只?写了“妻主”二字,后落笔道:

“园中一切皆足,上下安稳,往来?礼节尽备,切勿担忧。初春已至,万物萌发,待你归来?时,正可扫尽风雪寒气。神?州离合山迢迢,关?河路绝雪漫漫。知卿一身补天志,只?怅恨,西窗月明、灯花落尽、只?影徘徊。爱妻沙场千万事,自然?音书难寄,不?知回顾小儿郎。夫,裴饮雪。”

薛玉霄摩挲下颔,看了半天。她没有?避人,信纸摊开在桌案上,一侧韦青燕好奇问:“少主,郎君这是什么?意思?”

她虽然?学了认字,但还不?能看懂其?中含义。

薛玉霄道:“他说了一筐盼我平安归来?、贤良淑德的好话,最后才图穷匕见,说我只?知道给?……呃,不?知道给?他多写几句。”

韦青燕自然?不?懂这些“笔墨情?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玉霄见信中所言,脑海中立即浮现出裴郎西窗独坐的身影。

虽有?灯花落尽,却无棋子轻敲,虽有?天上明月,却无身边明月,孤身徘徊、形影相吊。她想到这里,想起他柔软微凉的长发、他沐浴后随着窗下松风飘荡到掌心的发带,青丝拂过指间缝隙,如水般的触感……薛玉霄失神?片刻,笔尖墨痕滴入信纸,落下一个?浅浅的污迹。

她却不?介意,物资紧张,没有?换纸,落笔写下去。

“婵娟复裴郎书:

我闻徐州有?名醋,糯米酿就,香润醇柔,鲜甜无比。恰逢徐州百姓送了我一车,我说不?必如此,何以用得这么?多?众人到底不?从,推说可以赠裴君取用,于是腆颜收下。此番战胜归京,并无他物,没有?佳礼赠予亲戚同僚,只?为?裴郎赠此车而已。”

她笔锋顿了顿,觉得玩笑太过,怕裴饮雪真的生气,便又描补一句。

“料想京兆桃花已发,我不?能得见,这倒无憾。只?可惜裴郎一片相思之情?,我不?能得见,确实?深憾。另,”写到这个?字,后面应当还有?后话,但薛玉霄却不?再续下去,只?说,“笔墨纸满,千言不?尽,归京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