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搁笔。
墨痕干透,请驿卒送回之后。薛玉霄继续整理军务,但这次她倒很难看得进?去了,有?些神?思不?属,待徐州城迎来?晚霞,一匹快马跑入城中,禀报说:“大军已下高平!”
“好。”薛玉霄只?说了一个?字。她知道供给?不?足,需要整顿后再图后续,正要开口,传信兵卒又道,“得胜后先锋官立即换马回城,只?慢小的身后一步,大约马上就要到了。”
薛玉霄呼吸一滞,连忙起身将外衣脱下,道:“你不?早说。快快”
说着就要从议事厅进?入内室,打算卧病在床,卖个?可怜,让城中军医来?打掩护。
可惜李清愁来?得太快,迅捷如风,城中亲卫见是先锋官,都不?敢阻拦。薛玉霄才刚准备好,她便推门进?来?,一身肃杀血气未消,周身寒意能将人逼退一丈,她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来?,站在床畔,急迫问道:“伤哪儿了?如今怎么?样了?什么?叫卧床不?能起居?倒是说句话啊,军医呢!”
军医支支吾吾道:“大人、大人,将军大人是因伤得了急症。”
李清愁质问:“什么?急症?你们要是治不?好她,我必然?”
话语未落,薛玉霄不?想牵连医师,便起身跟李清愁道:“我听到你攻下高平郡,这伤一下子好多了。”
李清愁看了她一会儿,目光在她的脸上打转,忽然?道:“别逞强。我连后事都给?你准备了,你放心,别说是军中兵卒了,就是中军帐下的马也要为?你披麻戴孝……”
薛玉霄额生冷汗,劝道:“不?至于,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我们薛将军英武非常,敢只?身留下守城,在敌阵之前谈笑风生而面不?改色,那拓跋婴部众但凡有?几个?不?谨慎的狂妄之徒,你必身死无疑。”李清愁其?实?看出她没有?重伤,但她故意配合,就是为?了说教这位凯旋侯,“你爱惜百姓过甚,所谓爱民者,可烦也,此后会成为?敌军对付你的软肋。日后再出征,连我也不?敢让你守城了,更别提桓将军。你要是这么?死了,我等要是不?大放悲声,为?你哭个?三天三夜,岂不?被天下指摘?”
薛玉霄知道她有?些生气,轻咳一声,顾左右而言他:“你大胜归来?,我应当为?你庆贺。”
“庆贺不?必,要是没有?你那句口信,还不?会赢得这么?快。”李清愁扔下佩剑,拉过一个?胡椅坐在床畔,掸了掸快马加鞭沾惹上的风沙,“我抓了拓跋婴的部下一问,才知道你是把她们吓退的,大约没怎么?受伤,但我怕你是受了内伤,外人不?知道,所以依旧心急,中了你的阳谋。”
薛玉霄小声道:“我们生死之交,金兰姐妹,这怎么?能算阳谋。”
李清愁瞥了她一眼,说:“你是天生的执棋之人,以天下为?盘、苍生为?棋,连自己都能入局,何况我哉?幸好没真的受重伤,jsg不?然?我追击千里,也要将拓跋婴之首级斩下。”
她说着伸手拍了拍薛玉霄,一巴掌按在淤伤上。薛玉霄浑身定住不?动,然?后徐徐倒下,闷声说:“别碰,再碰就死了。”
李清愁:“……真的有?伤?!”
军医战战道:“将军确实?负伤。”
李清愁收回手,大感愧疚,关?切道:“怎么?样?还好吗?让我看看伤口。”
薛玉霄一动不?动道:“你别凶我,我脆弱得跟纸一样,一介文臣儒将,禁不?起你的手劲儿。”
李清愁闻言摇头一笑。哪有?这样阵前吓退千军万马的文臣?她知道这是薛婵娟的和好之言,便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那‘毒计’让鲜卑人惧怕暗恨,至今还说你阴险狡诈。以我们的交情?,我自然?不?会真的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