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接过略沉的金步摇。这可是金子,要是丢了,不用李惊秋开骂,她也会心疼到半夜跳起来捶自己几下:“有劳段大人了。”
他却说:“抱歉,我不是有意跟踪你来此的。”
她摸了摸失而复得的金步摇,半信半疑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还金步摇,多谢段大人。”
段翎似随口一问:“这一家书斋也是林七姑娘的?”
“是。这家书斋也是我开的,就是京城里的书斋太多了,生意不怎么好,我也不常来。”
不是老板,怎会随便挂那个休息的牌子。说是书斋的伙计又不像,既否认不得,还不如承认。免得找招段翎怀疑,引他去调查。
林听正要收好金步摇,段翎却先她一步伸手拿了过去。
“我来帮你戴上吧。”他说着,将金步摇极轻插进林听如墨的蝴蝶髻,寸寸地没入深处,牵动发丝,又被发丝包裹住顶端。
林听本想说不用的,但段翎的动作太快,话没说出口,他就插了进去。既如此,不好再推开,随他给她戴金步摇,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战战兢兢。
她抬了抬眼,入目的是段翎靠近的胸膛和双肩。
绯红官服衬得段翎偏瘦,可林听见过官服底下的那副身子,恍如白玉,瘦而不柴,腰腹肌理明显,人鱼线往下延伸着……
林听也不想记得这么清楚,奈何见过后就忘不掉了,只要接近段翎便容易记起那些小细节。
她垂眸看地面,想转移注意力,却看到了他腰下那双长腿。
目光定了定,转开了。
因为她不久前亲密接触过段翎腿间。林听要抓狂了,为什么人不能一键删除脑海里的记忆。
林听瞄了段翎一眼,他怎么这么平静,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真的当成一场梦给忘了?
他都能当一场梦给忘了,她也一定能。林听不甘示弱地想。
金步摇上的流苏垂下来,扫过林听散落的碎发,段翎握住金步摇的手也无意地扫过她,指尖微插进发丝,勾起一丝丝痒意。
林听想挠头发,忍住了。
段翎以前是不是没给人戴过金步摇?戴得也太慢了吧,对准发间插进去就行,找什么角度呢,墨迹。不过这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林听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一二。她耐心等着。
段翎忽道:“我还以为林七姑娘离开明月楼后会回林府,没想到你会孤身一人来书斋。”
林听:“我在书斋的后院晒了书,得在天黑之前来收书。”
戴金步摇时,他指腹不可避免蹭过她发间垂下来的丝绦:“收书,林七姑娘还有闲心收书……也是,你说过了,把明月楼的事当一场梦,自不会再在意。”
林听感觉段翎是特地过来再次试探她是否真不会外泄此事。
于是她一脸真诚道:“我林乐允虽没什么本事,但守诺还是做得到的。说句夸张点的,就算我被抓进诏狱,也不会供出段大人。”
段翎为她戴金步摇的手顿了下:“那你确实很守诺。”
林听悄悄拉了拉身后门:“这是当然,做生意的就讲究信用。《论语》有说,人无信不立,业无信则不兴,国无信则衰。”
他笑容如春风温柔,却又隐透怪异:“我相信你不会往外说的,你不必重复这么多遍。”
她心说不是你借还金步摇的由头再来试探我会不会往外说?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林听眼观鼻鼻观心,管理着自己的表情:“我知道了,从今以后,我不会提起半个字。”
他们靠得太近,段翎可以闻到林听清新好闻的发香,情不自禁地放缓了戴金步摇的速度。
就在林听快要忍不住提醒他时,段翎将金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