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雷云不知何时已然消散。
十招已过,未出胜负。
傅上玄单手撕开了结界,挽了个剑花后,一边将剑归鞘,一边大步离开了此地,他素来反感这类宴会,想来此次也是为顾家二子前来。
顾行之就更不必多说了,一年到头也不会现身几次,收了剑也未作任何停留,直接走了。
宗主见状,也未说什么。
只是我的位置刚好在出口处,他们都得从此经过,偏偏我又一身狼狈,头上不知掉了多少花瓣,连衣服上都是,沾了这些桃杏的气味,很是窘迫。
想要清理,可又觉得十分无状,桌案被顾长祈踹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面上尴尬,也不好意思抬头,于是低着头,佯装无事发生。
傅上玄面无表情,冷眼平视前方,看也没看我,长腿迈开,直接走了。
像是有什么感应,我忍不住抬起头。
那人额间金纹未消,眉间疏淡,华贵雪衣仙雾吟寒。
金眸浅得无情无欲。
我在看他,他未看我。
他从我身边经过时,我几乎闻到了他身上极浅的冷香,像是……冰雪消融时的清寂。
料峭了春寒。
回到寝殿已是傍晚时分。
我让人栽种的白玉兰已经开始结出嫩苞了,这是我花重金购置的,听闻花香比一般的玉兰浅上很多,且花期极长,明日再叫人来给我修整一下。
宗门内不准有侍从仆人伺候,但若有事要请人帮忙,也并非不行。
我院内杂事都是请人做的,他们都被我母亲安置在外门,平日不会出现,若我有事直接传书即可。
春日宴之后,有半月的省亲假。
顾长祈定是要滚回东洲了,了却一桩心事,我心情甚好,这两日练剑也勤勉了不少,连长老都夸我未迟到了。
直到收到母亲的书信。
母亲说,她现在姨母家,让我此番直接同傅上玄一起乘傅家撵车,就不再多费周折了。
我不知道傅上玄是否知道这件事。
但他知道了一定极为不开心。
傅上玄这厮,于剑术上是当世不出二的杀伐利器,但脾气也是臭极,常年冷着一张脸,自视甚高,目中无人,谁要是惹了他,就别想好过。
他要是不开心肯定要磋磨我。
果然,傅家派人来接我们的时候,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若非侍官特地多准备了几辆撵车,他怕是要直接将我丢在此地。
不过傅家阵仗向来极大,只是回个家而已,派了侍者婢从侍卫百来人,浩浩荡荡一众队伍,竟是比整个剑宗的人都多。
第6章 6双性蠢货
数十只仙鹤安静的立于撵车旁,由侍者控制着,它们比寻常白鹤大了五六倍,世家大族出行皆是以此,因被仙鹤驮着车架行于空中,也被人称作飞天撵。
撵车上皆刻有沂洲傅氏的族徽,其纹如傅上玄的耳坠一般,是一只盘踞着的巨蛇,传闻是司掌风暴的神祗。
此刻,傅上玄着一袭黑金色常服,束袖敛腰,墨发高束,看起来气势骇人。
侍官恭敬地将他往首处的撵车上引,他神情冷淡,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那人闭嘴。
侍从们躬身行礼,他却看也未看一眼,目不斜视地朝着撵车处而去。
他身高腿长,侍从们只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见我出现,另一名年长的侍官过来与我引路,我朝他笑了笑唤了声赵伯,他很是开心,又看了我好几眼,面露心疼的说我瘦了些。
幼时我常年住在傅家,这些人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比起脾气冷硬性子倨傲的傅上玄,傅家家臣都更喜欢同我说话,我脸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