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年少,风华已然冠绝。
我一边向往常那样夸他,一边问他为何那么厉害,是不是家里有什么法宝,他随意看了一眼我剥好的荔枝,“日拱一卒,功不唐捐,不外如是。”
周遭顾家的侍从见状,立刻小心翼翼接过他手中长剑,很快有人捧上一只精美的玉盆,里面呈满了清水。
他头上出了些汗,我以为他很累,便问他要不要休息几天。
他看了我一眼,面上浮现几分明朗笑意:“你这蠢物整日吃了便睡,睡醒就吃,除了撒娇卖痴什么也不会,懂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净了净手,又有侍女用绸布将他的手擦拭干净,他这才拿起一只剥好的荔枝,送入嘴中。
咀嚼两下,脸色一变,“怎么有核?”
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身旁的侍从闻言,脸色大变,连忙送来一只玉匣子送到他身侧。
我不解:“荔枝当然有核,你吐掉就好了。”
他看了身旁的侍从一眼,那些人立刻退开。
我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当众吐核,便伸出手,像母亲接我吐核那样,将手放到他嘴下,示意他可以吐到我手里。
他别开眼,没有看我,更没有吐核。
咽下去了?我正诧异,却见他的耳垂不知为何微微有些发红。
“好吃吗?我还没有尝过呢,想着你练了一上午,镇好了便与你送来。”
他颇为冷淡地点了点头,白玉手指夹起了一颗,将取出的果核丢到那白玉匣子里,才把果肉放入口中,可能是我的眼神实在太过渴求,他有些不自在的又随意取了一颗,去核递到我手边。
我没洗手,他最是讲究,眼里容不得一点脏污。
怕被他嫌弃,便低头,就着他的手咬住,可他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手,没有看我,嫌弃道:“自己拿。”
他好像很喜欢吃荔枝,那一盘都跟我分着吃了,后来又让人送了许多过来,都是我没见过的品种,听说是他们东洲的特产,从不外流,我那几日跟着他混,吃了好多。
只是几日过后,我见傅上玄也十分辛苦,便忍不住将留给他的荔枝尽数给了傅上玄,那是我特意挑选的,最肥最大的。
不曾想傅上玄吃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彼时傅上玄并不清楚其中门道,更不知那本来是顾行之的,他俩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挚友,家世相当,性子相像,又同样天资绝艳心高气傲,虽常有争执,但不出半日便会和好如初。
我当时就站在傅上玄旁边,傅上玄见顾行之一直盯着他手中银盘,皱了皱眉,一边吐着核,一边问他吃不吃。
顾行之转身就走。
后来无论我如何道歉,选了多么大多么甜的荔枝给他,他也再不肯吃一口。
只说,“别人剩下的,我不要。”
他从来如此。
母亲离开时,给我留下了几个侍女。
说暂时照顾我的起居,我并不习惯身旁有人伺候,本想着让她们自己回去休息,可她们闻言,连拒绝都不敢,只是齐刷刷跪到了我的寝殿门口,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
夜深露重,我没有折磨人的癖好。
只好将她们唤了进来,将人打发去了耳室,吩咐她们在里面休息,有事我会传唤。
那里有几张床,想来睡着也很舒坦。
闻言,为首的青衣女子看了我一眼,又很快低下了头,朝我行了个大礼,我扶起她,她后退两步,又看了我一眼,才领着侍女们离开。
等人离开后,我独自爬上床,摸出父亲的戒指,母亲教给我的手决已掐了大半,但临了,却生出了近乡情怯的瑟缩之感。
老实说,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