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周迟野心不小,冷眼旁观至今,就是为了一口吞下他耕耘已久的土地。

果然,周迟来了,且是单刀赴会。

身姿窈窕的荷官在一旁伫立,细细端详这位新人。

周迟眉眼深黑,敛目间似乎都有种气定神闲的从容,但眼神却很锋利,在抬眸时,不经意间能迸发出猎豹一般的嚣张。

她不是没见到过容貌优越的赌客,但这样年轻又自信的人她绝对第一回遇见,即便这间赌牌室人群熙攘,也能让人将第一眼放到他身上,挪不开来。

忽然,周迟敏锐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犀利的转头。

她措不及防被逮了个正着,直直撞进那双漆黑的眸子里。

正心神慌乱之时,周迟淡淡对她点了点头,又转过了视线。

那一瞬间的心悸,让她几乎想立刻脱口而出,提醒这个年轻人:这牌桌上的人都是人精,会不择手段出千!

可最后还是生生咽下那句话,垂首站在一旁。

“周迟。”阎承海褪去那一身冰凉的警服,唇齿间咂磨这两个字,玩味又旖旎道:“你带的一个箱子,里面撑死了两百万人民币,能玩几局呢?”

“你知道赌输的话,下场是什么吗?”

“清楚。”周迟脸色平静:“跪下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们挨个口。”

“不不不,我可不像这群混蛋,舍不得让美人受辱。”另一个男人笑了:“宝贝,我们可以回家,慢慢来。”

周遭奚落的嘲讽不绝于耳,有男人要轻佻地伸手去摸他的脸颊,言语狎昵:“不够赌钱的话我也可以借给你。”

他们在乎这个二十岁的男孩搞出多大的动静吗?丝毫不在意,不过是想去瞻仰一下这男孩的模样,为此丢出几百万博美人一笑也物超所值。

阎承海静静盯着他,黑眸格外幽深,这场局里明显他是地位最高那一位,看了周迟半晌,他忽然奇怪道:“我查过你的资料,一直很好奇。”

“你从大山里爬出来,混到这种地位,背靠段家,身边还有祁斯贤的庇护,已经很难得了,你究竟想干些什么?”

“《六国论》里有一句话,以地事秦,譬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周迟顿了顿,淡淡道:“只是不想贪图一时的安稳,蒙蔽双眼而已。”

全场忽然安静了一瞬。

荷官开始发牌。

赌牌游戏,最常见的招式就是不断加注金额,采用心理战术让别人误以为如此豪迈的掷钱手段,是否真的有绝对的赢面。

直到最后无力跟注,惨败。

旁边有人往周迟手里递烟,围观的人均坐不住了,造型各异、价格高昂的打火机叮叮作响,男人们纷纷探过身子,要给他点火。

几簇小火苗随着风闪动,映在周迟冷白如玉的脸庞:“抱歉,我一般不接生人的烟。”

“我承认各位打娘胎里出来就要高人一等,可金子娘胎也能出来一些这种货色,我觉得世道还挺公平的。”

周迟面带微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冷冰冰的扫过众人:“诸位,不要废话了,我的时间也很宝贵,再耽搁下去要按秒计费了。”

119.别对我发qing了,我看着就想吐

这是一间隐匿于世的棋室,鲜少有人有权利挖出其中的门道来,往往能进入的人,身份神秘、非富即贵。

果然,在周迟那句堪称挑衅的话说出口后,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间那位初来乍到就如此狂妄的年轻人身上。

他哪里来的底气敢这样叫嚣?

可周迟又太淡定,懒懒散散靠在椅背上,手指搁在桌面上交叉,就如身后有千军万马的声势。

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