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知道,他大概率会换个法子搭这条关系。但别的方法或许就没有吃一顿饭来得那么简单高效了。
严宥安拆开文件袋,从里面抽出厚厚的一沓复印件那是病人的住院记录,而病患名称一栏写着的正是俞春江的名字。
他略微一顿,开口道:“谢谢。”
谢愉皱着鼻子,阴阳怪气地学着严宥安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这句惜字如金的道谢,然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问:“怎么突然要俞春江的住院记录?”
“俞春江有个关系亲近的人表妹,叫周之夷,在隔壁P大任教,前几天我去找她了解了一些俞春江住院时的情况。”严宥安抬手捏捏鼻梁,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当时听见周之夷报出的医院名字后,他的心便猛地跳了一下。
作为本市,乃至全国都鼎鼎有名的三甲医院,俞春江罹患癌症后会在市三院住院医治并不是件十分令人意外的事,真正让严宥安心头一动的,是因为他记得这家医院也是当初舒乔第一次接受问讯昏迷后被送去的医院。
而且,后来舒乔被抢救回来,却没完全清醒的那段时间,严宥安去试着找过当初接手舒乔的那位医生,得到的消息却是对方出国交流了,短期内不会在医院里。
尽管这几件事之间不存在任何必然的联系,哪怕说是巧合也能解释,但在经历了那么多难以解释和理解的怪事以后,难免容易让人杯弓蛇影,怀疑这世上是否真的有那么碰巧的事情。
“根据周之夷的说法,俞春江在癌症晚期、医生确认最多只剩半年的寿命后,出人意料地撑了快两年。这期间,刘岚清会在病房里点香,说是能缓解癌症晚期的癌痛症状。这件事感觉有猫腻,所以我想看看住院记录里是否有关于她病情的记录。”
“香?”谢愉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
文物失窃案虽然没对外公布,但作为当事人之一,案件调查的进展谢愉基本上都是知情的。针对那名叫张恒的安保人员的异常情况,当时的警方曾提及在死者家里发现了成分不明的塔香,死者可能是过量使用这种香才会导致行为失常这一说法。
“怎么?”严宥安抬头看了谢愉一眼,几秒后,仿佛想到什么,问,“洪辰跟你说过什么吗?”
谢愉把文物失窃案相关的调查情况迅速给严宥安过了一遍。
后者听了之后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提出一个疑问:“假设这个香确实有问题,那刘岚清也好,张恒也好,他们是怎么拿到的呢?这两人之间没有交集吧。”
谢愉双手抱胸,指尖在手臂上敲了敲,突然看向严宥安。后者同样看了他一眼。通过彼此的眼神,他们似乎都对问题的答案有了猜测。
并且应该是一样的猜测。
“张恒病重的父亲是在市三院接受治疗的,他自己的睡眠障碍也是在三院看的,”谢愉开口,“医院可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