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赢了!快他妈地给?钱!”

“干你妹。”猜输了的那个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粗暴地从腰间掏出两个铜板来,往他面前一扔,骂道,“我会赖啊,催个屁。”

赢拳的那个本想骂回去,可忽得往他身后一看,又猛然变了脸色。

输拳的注意?到他变化,也奇怪地往后看,在看清背后那高大之人?的容颜时?,也吓得两腿发抖,“大大大……晏大人?。”

他咽了口口水,粗糙的面孔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但眼底的恐惧还是无法掩藏的,“此地阴晦,大人?怎么来了?”

也莫怪他们怕他,这几个狱卒虽是粗人?,更谈不上是什么君子,但到底还是讲道义的,至于晏渠山……他生得倒是玉树临风,却是个黑心肝的东西,连枕边人?都能?出卖,可不是比鬼怪更可怖。

晏渠山凉凉地扫他一眼,狱卒便好像被阴风拂过,浑身打颤,晏渠山说,“来见一个人?。”

“上官仪在哪一间?”

“在里头,在里头。”狱卒点头哈腰地带他进去,牢房尽头点着一根蜡烛,火光跳动着,显得诡异。晏渠山眯着眼看去,却见那间逼仄的牢房角落里缩着一个人?,他边上,还有?一碗被打翻的饭。

那饭早就馊了,蔓延出一股叫人?作呕的恶臭,还有?几只苍蝇在那上面盘旋着,至于里面那个人?

蓬头垢面、身上的囚衣满是血迹,面孔也脏乱地叫人?看不清楚了,可他的脊背依然挺直,是不管打了多少棍,抽了多少鞭子都打不完的。

“你们走吧。”晏渠山对他身边围着的那几人?轻声道。

那几人?面面相觑,好在囚犯隔着门也做不了什么,便相继离开了。

而晏渠山站定在牢房门前,俯视着里面那个人?,“国公爷。”

“啊。”他怪异地笑了笑,“本官给?忘了,你已不再是什么武国公了。”

上官仪一直闭着眼睛,并没有?因为他的挖苦而出现什么反应,只是沉默许久,才微微地笑了笑,“你恨我。”

晏渠山瞳孔一缩,随即晦暗下?来,没有?接话。

上官仪并没有?顾及他,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王爷小产了。”

晏渠山突然抬眼看他,眼眸微微一眯,掩藏在袖口的手臂细细地颤抖着。

“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哥儿,便不必被卷入这些尔虞我诈之中,他性情纯善,为什么要和我们一样遭受这些?”上官仪蹙着眉,隐约地露出些痛苦,“他什么都没做错,为何如此命运多舛?”

他哀叹道,“你恨我本就应该,毕竟我也从不喜爱你……是你!”

上官仪深吸一口气,“是你出现之后,才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口!”

“你为他用心良苦,却不知道他在宫中受尽欺辱,是我……”晏渠山红着眼睛死盯暗处的上官仪,“是我帮了他!是我用计杀了李充容,扳倒皇后,还让他受到皇上宠爱,是我!!”

上官仪闭上眼睛,声音极轻,“是我的错。”

“我老了,顾得了前朝就顾不了后宫,这才……这才让你有?计可施!”上官仪拖着惨败的身体站起?来,握着牢门,因他的动作,脚镣沙拉拉地响着,“你是为了他吗?”

“你明明很清楚,你是为了利用他!”上官仪大吼道,“你是利用他、利用他!”

晏渠山惨白着脸退后一步,他感?到难堪那是一种被撕破了光鲜亮丽的表皮,露出内里肮脏的一种难堪,他甚至不敢看上官仪的眼睛。

上官仪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功名利禄,你的仕途。”

“偏偏他还以为你是为他好。”这个苍老的将军,一生不曾掉过几次泪,可今时?今日却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