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记着殿下突染恶疾,在他身子好全之前,除了你?们这几个近身伺候的人,谁也不准靠近。”

“至于殿下,别?让他乱跑,叫他好好养着身子吧。”

杜若怔在原地,竟是一下没缓过神来。

“杜若。”上官仪寒声道,“你?听明白了吗?”

“奴婢……”杜若擦去额角冷汗,“奴婢知?道了。”

上官仪最后定定地看她一眼,正要抬步离开,却见杜若急急地叫住了他,“国公爷!”

上官仪回头?看她。

杜若擦了擦额角的汗,道:“殿下敬重国公爷,国公爷就不怕,就不怕……”

她怯怯的,话只说了一半便不敢再说下去,只是上官仪却听懂了。他突然哈哈大笑,满是老茧与伤痕的手抚着自己的白须:“怕他怨我?”

“那就让他怨恨着。”上官仪道,“等他登基后,不论要杀要剐,哪怕是凌迟极刑……”

“老夫任君处置。”

第029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

萧麒颓丧地侧倒至一边, 四处溅落的锋利不慎扎烂了他的掌心,红澄澄的?、温和的?血液顺着伤口涌出?来,染地地面一阵鲜红。

这彻骨的痛让他不由得清明几分, 萧麒屏着气将瓷片拽出?来, 他愣愣地看?着掌心的?伤,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晏良今年才升为?工部郎中,年前洪涝时……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员外郎, 而拨下来的可是五十万银两, 他一个区区六品小官, 哪有这个胆子, 哪有这个本事?

员外郎上头还有郎中、有侍郎、尚书,这五十万银两纵使真的?被私吞了?,也轮不到他, 可如今将要掉脑袋的?, 怎么成了晏良了呢?

晏良这个人,萧麒曾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此人虽然野心勃勃,又在男女之爱上颇有些薄情, 可到底也是出?身寒门?,懂得?百姓疾苦,因而绝非是如此丧尽天良之人。

萧麒越深想越觉得?不对,刹那间,一个让人寒毛直竖的?念头在他心中浮现。萧麒手脚发软, 怀着那念头朝着门?处半爬着,被割裂的?手心在地上磨着,留下一道鲜艳的?、蜿蜒的?血河。

萧麒靠在门?框边上, 血红的?掌心猛烈地拍打着门?,他嘶哑着嗓子喊着:“杜若, 杜若!!”

守在门?外的?杜若应声道:“殿下?”

“杜若,快,快进来扶我。”萧麒吊着一口气,略显急促道,“我要去见父皇。”

门?外静了?一瞬,耳畔处唯有雨点的?嘀嗒声,一滴滴地敲在心上,不知过?了?多久杜若才道:“殿下今日受了?累,奴婢这就为?殿下送碗解乏的?汤来,殿下好好歇着罢。”

她这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萧麒百思不得?其解,而萧麒此刻心系晏良一案,实在无心与她多话:“你说什么呢?”

“快来扶我,我要去见父皇。”萧麒催促道。

杜若依旧道:“殿下今日饮了?不少酒,还是早些休息为?妙。”

萧麒略微咂摸出?什么,一时心间一颤:“杜若?”

他直起身,用尽力?气往外推门?,可两道门?扉却纹丝不动,而只要萧麒一动作,门?外便传来铁锁碰撞的?清脆声响。

萧麒瞪圆了?眼:“你这是做什么?”

“你这是在做什么?!”

“殿下……”杜若双手按着门?,已然带上了?哭腔,“殿下,奴婢也是无奈之举……”

事已至此,萧麒有什么可不明白的??他扶在门?框上的?手掌因为?惊愕而下滑,“……这是祖父的?意思?”

上官仪为?了?不让他陷入这泥沼中,竟是想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