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殿下先前已经用了药,否则……恕微尘斗胆,怕是会落下病根。”

杜若姑姑面露讶异之色,“先前已经用了药?”

方海听了太医的话,先是松下一口气,而后上前去,同杜若姑姑小声道:“多亏了晏公子,懂些医术,写了方子,让我们煎了服药喂与殿下吃。”

太医捋了捋胡子,又开了些方子,便离去了。那时夜色浓稠,晏渠山看着太医离开,一转身,却看见杜若跪在他身前。

晏渠山大惊,忙要扶她,“姑姑这是何意?”

“请公子受奴婢一拜!”杜若未曾起身,细听,那声音中却带了哽咽,“若是没有公子,殿下怕是就要捱不过去了。”

晏渠山叹了口气,“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杜若擦拭去眼角的泪,苦笑道:“公子今日也见着了,因着从前的一些旧事,咱们娘娘……心里头是有些怨着殿下的,殿下只是个哥儿,又不得皇上喜爱,是以日子难过。”

“可自从殿下见了公子,心里却开朗许多,奴婢看了,也是感慨。”她说罢又要朝晏渠山叩头,“因此请公子受奴婢一拜!”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可晏渠山却敏锐地从她的话中听到了什么,似有疑惑,“旧事?”

杜若抬起头,目光深远,“咱们娘娘,从前在王府中,是极为受宠的。皇上登基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同时封了妃位,朝中大臣为着立后之事争论不休,皇上心里属意咱们娘娘,却碍于余大人,不能下旨。”

“最后总算琢磨出来了法子谁先诞下长子,便立谁为后。”

“娘娘的肚子也争气,没几日便诊断出了怀有龙嗣,偏偏那时的余妃……”她适时的一顿,接下去道,“也在之后有了身孕。”

“娘娘赶在前头生产,一看生下来是个哥儿,就昏死了过去。偏偏那时余妃宫里传来消息,说诞下了位皇子,在那之后,娘娘就性情大变,连着失了宠。”

晏渠山蹙起眉:“只是因为生了个哥儿,同皇后之位失之交臂,就变成如今这光景吗?”

杜若不再接话,只是缄默不言。

晏渠山一看便知这其中必有隐情只是当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想来也只有兰妃和她身边的心腹,以及皇帝自己知道了。

夜色已深,杜若回到兰妃身边当差,紫珠和方海守在房外,只有晏渠山留在萧麒身边,陪了他一夜。

这一晚上太过折腾,到了后半夜,他也克制不住地昏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却感觉自己脸侧被什么东西挠着,痒得很。

他抬眼看去,却见萧麒指尖捻着他的一缕头发,拿着发梢尖儿来回地擦着他的脸,萧麒玩心大起,竟然连晏渠山何时醒来了都不知道。

等晏渠山就这么定定地看他玩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面上浮上了一层薄红,像是上了红妆。

萧麒的一抹笑僵在脸上,极快地松了手,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额……你醒了啊……”

晏渠山理了理领子,带着几分揶揄开口道:“殿下这会儿倒是不躲着我了。”

他不说话,晏渠山也不逗他,笑了笑刚要离开,却听萧麒叫住了他,“你不问我前些日子为什么躲着你吗?”

晏渠山挑了挑眉,“殿下不说,学生当然不敢主动问。”

“你……”萧麒气急,别扭的翻过身,鸵鸟似的把整个脑袋埋在了被衾当中,沉默片刻,又闷闷地说道:“因为不好意思……”

晏渠山俊逸的眉眼变得柔和,声音轻浅,“殿下所说,学生听不明白呀。”

萧麒恼了,掀了被子一骨碌坐起来,露出一张愠怒的红润小脸,“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就是……不就是那天……”他面皮薄,之后的话便如何也说不下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