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血,喷涌了出来。
一样的像西瓜一样咕噜噜地滚到一边,一样的血肉模糊的脖颈,在?地上拖出很长很长的一道血红痕迹。
晏渠山目光空洞地看着那个头颅,他张开嘴,可?是声?音沙哑的要命,半点都发不出来,他只有低哑地“啊啊”叫着。
胃里忽然升起一股翻涌感,晏渠山扭过头,惨白着脸吐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的那股血腥气让他透不过气来,他吐地昏天黑地,吐到只能干呕。
“嗬……嗬……”晏渠山的头脑眩晕地像浆糊,他垂着首,依然感到恶心。
忽然,头皮后方传来一股剧烈地刺痛,他被?人抓着后脑勺的头发抬起了头来。
晏渠山看着前方,瞳孔倏然放大,他喉咙间的呼吸声?变得更重了。他身后的官兵凑过来,“晏大人,您可?得好好地'督刑'啊。”
扑通……有一颗头颅落下,砍头的那个官兵坏心眼地将其?往前一踢,竹沥的头正正好好地滚到了晏渠山的跟前。
他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具具无头的尸身,大的、小的,老的,少的,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回?到了建德二十年的六月十九。
晏渠山哭了,心闷痛,他的泪不可?遏制地流下来,流进了他的唇角,苦而腥,比起眼泪更像是血的滋味。
在?佛堂时那个黑影的,古怪的声?音再次在?他耳畔响起,那声?调尖的像是拿着一把匕首在?晏渠山的灵魂上刻字,刻四个字。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密密麻麻地刻,密密麻麻地痛,直到晏渠山都快要麻木的时候,那道阴森的声?线忽然变了,变成了一把清洌而悦耳的声?音。
是萧麒的声?音。
“晏渠山。”他叫他,“血债血偿。”
第074章 囚徒
世人说, 这个永熙皇帝还真是不怕忌讳。
“旁人做了?皇帝,都是大赦天下讨个吉利,给自己积德, 只有他!坐上那把龙椅后又是下大狱又是抄家又是砍头的。”阴湿的监牢里, 狱卒与他身边的人侃道。
他身边的那个狱卒比他瘦许多, 生的像一只黄鼠狼,是奸恶之相, 但为人直爽, 从不?拐弯抹角。
瘦狱卒说:“你这就不懂了?, 万岁爷身份特?殊, 他刚继位时,民?间有多少风言风语,这不?……手段强硬些, 就再无人敢在背后妄谈了。”
“万岁爷虽说是个哥儿, 心却一点不?软。”狱卒感慨道,“再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
瘦狱卒听了?, 不?屑地从鼻中喷出气?:“哼,夫妻一场?”
“那?晏渠山当年弹劾上官睿时,可?有想到这夫妻情份啊?依我看,皇上真是英明极了?!杀得好,杀得妙!”
他往牢房深处走去, 越是往里走,声量就越高。最终站定在最里头的一间牢房外?,将一只碗从门?缝间扔了?出去。
碗啪嗒一声半倒在肮脏不?堪, 散发着臭气?的地上,里头约摸半只拳头份量的糙米因此而?倾出, 因为沾染了?地上的尘埃,所以变得灰悽悽的。
几只苍蝇盘旋在上却不?落下,牢房里的老鼠吱吱着跑出来,欢快地躲在饭堆里打滚那?饭散发出一股叫人作?呕的臭气?,是馊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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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狱卒提着皿灯跟在他身后,狱卒将皿灯往前一挥,那?幽幽的烛光照亮了?牢房中不?堪的景象。
有个人被关在里头,他个子很高大,所以在这狭小逼仄的监牢里,他就连腿也伸不?开,只能可?怜地缩着。
这男人穿着破败的囚衣,蟑螂在他身上爬来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