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长孙预淡定的眼底掠过微微的喜悦,转过身来,问一旁的礼官:“吉时到了麽?”

礼官躬身道:“回陛下,吉时已到,可移柩长陵。”

梓宜忙把弟弟拉起来。长陵是尚陵的陪陵,而尚陵是长孙预的帝冢,自他登基后,开始修筑。梓宜虽是夏侯之女,却无任何品级,不得前往帝陵,因此此后诸事,都须夏侯桀来主持。

梓宜拉过弟弟,附耳低语:“你可别再放肆胡言了!陛下能饶你一次,未必能饶你一而再!小心整个将军府都被你累了去!”

夏侯桀神色冷漠,也不应一句,摔了袖子就走。

雨又大了些。

长孙预坐在车辇里,听著雨声阵阵。他略起了起帘子,夏侯桀挺直的背影就在不远的前方,虽披著蓑衣,但也几乎湿透。

长福就伴在车驾旁,见状问道:“陛下,要宣少将军与您同乘麽?”

长孙预想了想,吩咐道:“你去问问他,可愿与朕同乘。他若肯,朕再宣旨不迟。”他若不肯,也只有罢了,自己总不能一直宽恕他冲撞之罪,言官未必敢来骂自己,却必定要指摘於他。

长福冒著雨往前快赶了一段。长孙预翘首以待,就见长福弯著腰说了什麽,然后夏侯桀回过头来。

这一日,自见面以来,夏侯桀还不曾望过长孙预一眼。长孙预见他转过头来,心下竟激动得不能自抑。

可惜雨雾茫茫,无法看清夏侯桀面上的神情。

夏侯桀很快又扭过头去,然后长福快步回到御前。

长孙预手指紧握成拳,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带上太多期待:“他怎麽说?”

长福低著头:“少将军说要为父亲尽孝,不肯登车。”

长孙预缓缓松了手,坐回车内。

长福忙去打量他的神色,惊呼道:“陛下,您身上怎麽湿了。”

长孙预低头一看,可不是,湿了大半个身子,显然是方才激动之下探出身去,可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挥手让长福下去,垂下帘子。长孙预暗想:好在腰上未淋著,那也就没什麽要紧的。

车马又行了一段,路渐渐泥泞崎岖起来。

长孙预靠在堆满锦绣的车上,双手环著护著腹部。张释之的提醒确实不假,长福临时搬来这些锦绣,也英明至极。饶是如此,车驾仍不断颠簸著,让他无所适从,肚腹也隐隐有些难受。

到如今,他倒庆幸夏侯桀没有同意与他同乘,不然自己这个样子,想瞒也瞒不住。

车驾重重颠歪了一下,他一时没堤防,身体扭著撞了一下。长孙预勃然大怒,正欲叱责,腹中陡然绞起一阵刺痛,他不由得呻吟了一声,一手抓紧了窗缘,一手压在腹底,缓缓摩挲著。

长福觉得有些不妥:“陛下――”

车内良久沈默,最后有几声极轻微的呻吟。长福斟酌一番,还是爬到车上去,掀帘子一看,心胆俱寒。

长孙预捂著肚子,整个人蜷缩一团,面上满是冷汗。

长福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抖著手将皇帝稍微扶起一些:“陛下,不如折回去吧。”

长孙预白著脸,揉著肚子,半天不说话。

长福眼泪簌簌往下掉。若皇帝有什麽不测――

长孙预缓过一些劲来,喘息道:“帮朕把腰带――呃――啊――”

长福抖著将腰带宽开,少了层束缚,觉得皇帝的肚腹动得更厉害了。

长孙预在腹上按揉,却是哪里都痛,一会上腹痛得紧,一时又是左腹闹得厉害,他双手游离,怎麽也抚不平息那满腹的痛楚。

长福托著皇帝半个身子,跟著皇帝颤抖:“陛下,是不是把束带也宽了?”

早前王淮已经建议皇帝不要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