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只是偷盗一个微不足道的木箱吗?”
牧碧虚话里有话,叶棘隐隐觉得他在暗示着自己什么。
她在数年之前就与崇开峻达成了一个约定,这几年之间,两人或因为事务繁忙,或因为分离两地,而迟迟无法将约定兑现。
这不意味着她有那份狗胆敢当着崇开峻的面,给他戴上一顶鲜明无比的绿帽,毕竟她还没嫌命活得实在太长了。
如果此时受不了牧碧虚给予她的这份精神压力,承认自己就是那曾经对他海誓山盟,又绝然弃他而去的爱妾野鱼,那就落入了另一个糟糕的境地。
时至今日,叶棘终于深入骨髓地明白了崇开峻那句“不要招惹你不该招惹的人。”
人的行事作风来自于既往的经验,她对自己有着盲目自信,短暂的一生中,相似的事情干了两回。
因为第一次没有见过理应付出的代价,只享受到了收获,人生走向欣欣向荣之路,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第二次也是如此。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她就是被伤到的那块肉。
或许是因为心中有鬼,如今听着牧碧虚说的任何话,都觉得他有着更深层双重意义的暗示。
事到如今是万万不能承认的,叶棘狠了狠心,“我并不知道牧大人说的什么罪。”
“我说过,我与叶卿一见如故,”牧碧虚缓缓弯下腰,双手撑在叶棘座椅两边的把手上,“实不相瞒,叶卿的模样与我的爱妾野鱼几乎如出一辙。”
“自野鱼死后,我每每看到叶卿,都恍若觉得野鱼在世。倘若野鱼身为男儿,想必定是叶卿这般模样。”
叶棘从前只觉得牧碧虚临风玉树而温淳动人,并不如崇开峻一般咄咄逼人。
现下被牧碧虚从上到下逼视着,才意识到他是一个长着一张绝色容颜、性格佛系的九尺壮汉。如果他当真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其威慑性并不亚于崇开峻。
不过因为他温润随和的性格,让叶棘忽略了他的攻击性。
也许牧碧虚从前并不需要咄咄逼人,但是这份从不曾有过的情绪自从叶棘离开他之后,被渐渐培养催生了起来。直到现在散发在叶棘的面前,让她真正感觉到了一股不寒而栗之意。
叶棘不安地坐在椅上扭了扭,“如果……野鱼姑娘还在人世,想必也希望牧大人能够走出这份悲伤,早日回归人生之路,不要纠结于一段无望的感情中无法自拔……吧。”
牧碧虚的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额头,“只可惜我确实深陷泥潭无法自拔,可否请叶卿代为抚慰我心中的痛苦?”
叶棘的瞳孔微微震颤:“牧大人,我可是男人……”
身体的反应已经抢先一步暴露了她的情绪,她的指尖轻轻战栗起来,麻感从四肢快速传回胸腔。
不应该啊,她的心疾又不是天生的,没道理这药效时间如此之短暂……
想必是被牧碧虚这一番审讯心力交瘁,眼前又开始麻麻发黑,眼帘也越来越沉重,几欲闭合。
“叶卿累了,”牧碧虚的声音听在耳中格外温柔,“心疾药丸中还有安神方,歇息一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