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这么瘦弱,崇开峻长的那般高大强壮,他会不会把她压垮,骨头会碎掉吗?

两个人如果要脸挨脸的话,新冒出来的胡茬会把脸扎破吗?

不管怎么想,不管什么样的问题,都让叶棘忧心忡忡,生出了一种下意识的恐惧和逃避之心。

甚至,有的时候她还会产生另外一些奇怪的想法。

都说男女私密是全身上下最为藏污纳垢之处,如果一个男人碰到一个女人之后,又去碰到另外一个女人,那不就等于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间接接触了吗?

虽然生活中的每个人都告诉她这是天经地义的,男人都会有三妻四妾。

崇开峻没有娶妻,也没有纳妾,偶尔会有几个女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是叶棘不理解,如果这件事情是天经地义的,女人不应该为男人接触其他女人的身体而感觉到介怀。

那为什么女人的身体不可以叫男人触碰,也不可以叫男人看见?

甚至女人在待字闺中的时候不可以赠送男人贴送小物?

一个女人为什么不可以拥有不同的两个男人?

她所学习的这些道理真的是正确的吗?

46.该引鱼出动了

也许当时年纪还小的叶棘发觉人们的“准则”始终呈现出一个无法闭环自洽的状态,她萌发一种朦朦胧胧的觉醒,开始为女人注定一生的命运感觉到了一种排斥和抗拒。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崇开峻已经拥有了被男人羡慕的一切,他曾经有过出生于高门大户的妻子,也曾经有过为他诞下长女的妾室,还有过一些与他相逢又别离的露水红颜。

而她则会在未来不知哪一天嫁给他,这意味着她生命当中的所有可能性都将于那一天消失。

她必须要沿袭着在十七岁那年的那一天所定下的交易前行。

借口要提前上凤京城为父亲祭奠,却在从大梵音寺返城途中偷偷上了牧碧虚的车,向他自荐枕席,也许是叶棘在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当中,于迈向自己既定的那条道路之前,所做的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的抗争与摇摆。

如果她从不曾跨出那一步,那么就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否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牧碧虚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男子,叶棘就算与他日日夜夜同床共枕,也看不懂这个与自己同年龄的少年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偷偷跑上门来,却并不是为了与她暗度陈仓。

叶棘明明知道他说出这些话,送出这册东西是在破坏她与崇开峻之间的那份“感情”,但是思来想去……

她竟然觉得,他好像说的有点道理。

栾谷在芙蓉池的背侧提心吊胆地等了半天,一直尖起耳朵留意着隔壁郡王府的一举一动,然而夜色沉沉,并无一丝一毫的响动。

他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公子不会翻墙进去,躺在担架上被运出来罢?

又过了一阵,牧碧虚终于原封不动地沿路返回,从墙上轻轻跃了下来。

栾谷这才松了一口气,“公子这便结束了?”

牧碧虚摇了摇头,“未曾开始。”

他确实有心要接近叶棘,甚至立刻就想扒开叶棘的衣服,看看其身上是否有与野鱼一一对应的印记,便可一验真伪。

奈何南平郡王府上的人口并不多,他也摸不准崇开峻什么时候会到叶棘的房中一诉衷肠,确实束手束脚,难以成事。

崇开峻确实武艺高强,正面冲突牧碧虚几无取胜的可能。如果二人在叶棘的房中狭路相逢,后果也许就不止是他被崇开峻小惩大戒的那一点皮肉之苦了。

看叶棘那对他极为警惕和戒备的神色,他这次能这般溜进去,不过是出其不意地打了她个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