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来源于各个州志,牧碧虚从中摘抄下来的内容与他刚才所说的话,竟然是一字不差的重现。

叶棘以前便觉得牧碧虚远不如表面上那般中庸随和,如今再打交道,更是发现他心思叵测,记忆力过人。

科考二甲进士的中等,恐怕都是他自己把握裁夺,有意克制的结果。

这样一个人,做这从六品下的台中侍御史实在是太屈才了,眼下他却把这份才能不遗余力地用在调查南平郡王的身上。

牧碧虚见叶棘看着那些在字里行间中出现的红颜,脸上已经没了丝毫笑容,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的目标已经达成。

“叶卿慢看,我这便辞别了。”

叶棘翻看了一回牧碧虚留下的那个册子,一股无名火从她的心头冲起,将她两眼燎得通红。

其实她并不是不知道这一切,要说心中一点都不在意,那是假的。

她救了崇开峻的性命,当时还不是南平郡王的崇开峻算是默许了她的提议。她是靠着救命之恩挟制了他,他们当时都对此心知肚明。

就在那个时间点,两个人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

她知道自己身份远远及不上崇开峻,容貌、学识、修为都不足以成为一个将军的妻子,更何况是承袭了郡王之位之后的崇开峻。

她并非传统的贤良淑女,更不是一个任劳任怨的良家主母,甚至因为从小辗转不同的地方讨生活,养成了她事事先为自己考虑,某些时候甚至争强好胜,牙尖嘴利的性格。

在崇开峻的府上和公子小姐学习了这么多年,也只不过是将她的外在修饰得好了些,她的内核始终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崇开峻的确对于女色并不主动追逐,也不如其他的将领那般沉浸情欲,一有空闲就沉浸在美酒与姬妾的世界,在短暂的快乐中尽情释放自己的压力,宣泄自己的情绪。

即便崇开峻几乎从不招营妓侍寝,他终究还是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

叶棘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也曾经听闻营妓侍妾们讨论过各个将领的强弱大小。大家都管她叫做“棘哥儿”,有些知道叶棘身份的女人有时也会打趣她,热心的厨娘和婢女会把她拉到一旁,问她是否知道怎么挽住王爷的心。

叶棘那个时候年纪尚小,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路,所谓挽住男人的心,通常都是通过三种方式。

要么就是在家里面勤劳持家,孝敬公婆,打理杂务,让男人觉得自己娶了个贤内助,离开了之后生活无法自理。

要么就是为他绵延子嗣,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孩子多了,负担大了,烦恼也多了。男人自然就没有心情想东想西,再生出个什么花花肠子。

对于既不需要赡养父母,也没有子女生养烦恼的崇开峻,就只能在床榻上下功夫了。

大家看着外貌与年龄严重不符合的叶棘,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无奈。

都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个头还比不上崇开峻那十三岁的女儿和十一岁的儿子,“像你这般跟孩童似的,怎么能钩住王爷的心呢?”

叶棘始终觉得让一个大男人睡在自己的身边是很别扭的事情,崇开峻既然没有对她提出这个要求,她也乐得清闲。

皇帝不急太监急,“如果一个女人跟自己心爱的男人躺在一起,就会做他们爱做的事情。你那是年纪小不懂,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好。”

叶棘想起崇开峻的时候,心中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