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郡王受皇恩器重,牧碧虚在凤京城也不是个无名之辈,要是王爷下手没个轻重,当真将这位身娇肉贵的公子打成残废,岂不是招来了一桩祸事?
崇开峻轻轻摇了摇头,“放心。”
他将锋利的枪头给卸去,又用布块包上了管口,在白石灰中将布包浸透。
“这里的兵器,牧御史随意挑一杆罢。”
崇开峻没有转过头,眼角的余光却未曾放过牧碧虚举动的一丝一毫。
他的父亲崇高光在马背上为大行皇帝收复了小半壁江山,生下来他们三个儿子,也都是蜂腰猿背,臂力过人的英武将领。
他从小浸淫于武艺,所用的武器都是沉甸甸的实心浇铸,在战场上光是对着敌人进行远距离的钝器击打,都足以力压千钧,叫人闻风丧胆。
他嘴上叫牧碧虚挑一杆,但实际上无论是弓箭还是刀枪钩戟,都没有一样是可以轻松拿起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给牧小公子留下最后一分颜面,掂量过那些武器之后,在他出手之前便知难而退。
38.弟弟你服输吧
牧碧虚闻言,当真走了过去,一一仔细观阅起放在武器架上的刀枪钩戟起来,甚至还挨个掂量了一番。
当崇开峻微微侧过头时,笑容凝固在了嘴角。
牧碧虚拾起了一柄与他手上一模一样的银枪,也学着他的样子卸去了枪头,开始扎起了布包。
“瞧着这杆与王爷手上的那支应该是对枪,不如牧某就使跟王爷一样的兵器,想来如此郡王也能更好地指点牧某。”
牧小公子在诸多兵器中,偏偏就要掂量着挑出他手中的武器大差不差的,有意为之都说轻了。
其他人不知个中缘由,崇开峻平时勤练武功,对于自己这些兵器有多少重量再清楚不过。
他手上的这杆银枪在首末两端都灌了纯铁,为的就是在挥舞的时候带起惯力,对长臂对战中的击打中造成更大的伤害。
就算是卸去了沉重的枪头,枪身也有三十市斤重,换作是一个普通的贵公子,能够勉强双手抬起来就已经足够吃力了。
牧碧虚单手背起长枪,神色如常地走到了一旁,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手中轻飘飘地提了一杆空心花枪。
身经百战的南平郡王对于牧碧虚的轻视之心去了几分,开始对这位看起来神态悠闲的小公子严阵以待。
崇开峻的生性沉稳,学得会隐忍与低调,才会在战场上循序渐进地取得了胜利。人生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战斗,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情场上,对不知深浅底细的对手一时疏忽就会折戟沉沙。
原本只是打算随意跟牧碧虚比划几招的崇开峻打点起了精神,手上留意着力道,即便不能将这位小公子打得半残,但也不能轻易让他好过。
牧碧虚秉承着文武双全的家风,毕竟如他自己所说,凤京城中长大的贵公子学习武艺讲究的是名门正统,而不是崇开峻所学习的杀人技。
一个循规蹈矩的防守,一个大开大合的突刺。
两人交手之间,每当崇开峻的布包落下来,击打在牧碧虚的身上,就会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象征着他又中了一计。
一炷香的时间下来,牧碧虚的肩背臂腿上已经白痕斑斑,而崇开峻的身上却仍然黑压压的一身劲装,如同乌羽不落雪。
胜败之势,优劣之分,肉眼可见。
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中躺得无聊透顶,浑身不得劲的叶棘隐隐听见枪棒互击之声,好奇崇开峻在与何人交手,便好奇地往庭院而来。
一到练武场,就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要说崇开峻往牧碧虚身上这番招呼也算是刻意为之,他早知自己与牧碧虚的对战会稳操胜券。就算是叶棘来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