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崇尚佛教,下至走狗屠夫,上至圣人皇族,无不沉溺于佛经熏陶,不少贵人的乳名都出自佛教经典。

觉悟寺受牧府捐资助建在开明坊中,不仅牧府上下平日竞相敬拜,周边坊市的居民也时有供奉。

房姝将牧碧虚的别院置在此处,便于佛光普照驱散妖邪,牧碧虚闲来无事时也可与觉悟寺中各位高僧交流辩经。

得知牧碧虚近日将从大梵音寺归来,别院里虽没有牧相府中那般热闹喧嚣、人手众多,留守的仆从婢女也已早早地将庭院打扫出来。

牧碧虚的卧房在三进落的最里处,未在墙上开坊门,是整个开明坊最僻静的角落。

“邦邦”坊外传来两声更报,已是二更了。

牧碧虚换过寝衣挑熄了银烛,刚躺上塌,屋外传来栾谷的叩窗声,“公子。”

“何事?”牧碧虚出声相询。

“坊正在夜巡时,却见有一个黑影窜进了别院中,看翻墙的地方,仿佛正是公子寝居所在的东北隅。”

为了保卫凤京城安全,金吾卫及武侯们换班巡逻于城坊各处。坊墙外门闭户之后,坊内可有部分商铺继续运作,但不允许外面的人翻墙越壁。

随着民间商贩买卖的发达,坊市渐渐放开,对于天阙街以东的贵人聚居府邸的巡逻仍然严密。

坊正担忧有狂徒流窜,又不敢冲进别院拿人,便扣了牧碧虚的府门,向护院传达讯息。

得知可能有宵小之辈的潜入,再思及大梵音寺中的可疑动向,栾谷赶紧来回报于牧碧虚。

既然坊正守在墙外,约莫那人至今还藏在别院中未曾出去。

府中其他地方栾谷都已经搜查遍了,仅剩下牧碧虚的寝居。

窗外火光沸沸,人头攒动,映得窗上一片惴惴不安的明黄。一只温暖的小手突然从旁窜出,捂住了牧碧虚的嘴。

牧碧虚一时无言。

栾谷等不到牧碧虚的答复,生了几分忧心,又以指扣了扣窗棂,“公子?”

他的手握在柄上,无声无息地将刀从鞘中抽出了三分出来。一众护院也纷纷张弦露刃,只待屋中一有异动,便破窗而入护卫牧碧虚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