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散去,蔺承佑蹲下来检视黑衣人的尸首:“刚才在墙上跟我交手的黑氅人,是今晚这伙人的头。当时我急着救人没工夫继续厮缠,故而叫她跑了,不过交手时那人露了馅儿,应该是个女人。”
宽奴惊讶:“女人?!”
“而且是个身量矮小的女人,她为了伪装成男人特地穿上了大氅,先前如?k?不是我踢中她的胫骨,也不会察觉她‘膝盖’以下全是木桩,后来我出招抓住她的肩膀,发现?她肩膀下也加塞了东西,个头矮的男人不?e?,但骨骼如此纤细的,只能是个女子。”
说话间蔺承佑重新搜了遍黑衣人的尸首,而后起身比划一下:“约莫只有这么高。没用香、没用配饰、招式也新鲜,身形上么,更是大加伪装,如此大费周章,要么是怕滕府的人认出她,要么她本身在长安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滕玉意浑身冰冷,静尘师太!
为了帮武绮剔除争选太子妃的对手,静尘师太竟亲自出马了。
“是静尘师太。”她忙踮脚在蔺承佑耳边说,“快去查静尘师太。”
蔺承佑毫无所觉。
不只蔺承佑,池畔的这些人,没一个能听到她的声音。
蔺承佑交代完这边的事,留下亲随看护滕玉意的尸首,自己朝外院走去。滕玉意身不由己,飘飘荡荡跟在蔺承佑身后。
书房灯火通明,除了先前那帮武侯,又有奉命赶来的金吾卫。
“世子,那帮人似乎想找什么东西,书房被他们里里外外翻过了。”
滕玉意跟随蔺承佑到了多宝阁前,那个暗格?k?然?被人撬开了。奇怪的是那封写着“南诏国邬某叩上”的信,被人草率地丢弃到角落里。
蔺承佑捡起那封信抖了抖灰,信里写着:
【自南诏国一别,已有十年?未与滕将军谋面了。
【将军送嫁之谊,妾身一日未敢忘。前日忽于梦中见到嫂嫂,醒来时泪湿衣襟。十年?生死,两厢难忘,尤记得当年?将军与嫂嫂情同胶漆,无奈香魂已逝,将军切要保重己身。
【妾身寄居扬州时,幸得嫂嫂悉心照拂,近来???之,常在心目。将军固不信妾身所言,但妾身仍斗胆自呈:南阳城中的那些事虽是祖父酒后所言,但当年?祖父誓死追随滕老将军,此等事??滕家祖上威望之事,绝不敢妄生穿凿。当初嫂嫂一再滑胎,又一再为噩梦所扰,妾身近来常想,嫂嫂的病因会不会与南阳之事有???】
信的后面邬莹莹委婉告诉滕绍,这些日子她又陆续想起当年?的一些事,信上不便详述,若是滕将军想知道?详情,可以让老仆邬四给她带信。
从信上的日期看,这封信是在新昌王去世后半年?写给滕绍的。
滕玉意冷笑,暗格里未看到旁的回信,可见阿爷当初并未回过信,但阿爷似乎终于对信上所说阿娘的病因起了疑心,否则不会将这封信锁在如此私密的暗格里。
“南阳一战……”蔺承佑目露???量,旋即举起烛台照了照外封,“信上有靴印,看着是刚踩上去的,我猜那伙人原本想把信带走,结?k?被滕府的护卫拦住了,搏斗时信件跌落到了桌后的角落里,逃走时也就未顾得上。”
说完将信纳入怀中,在书房里外翻找了一遍,墙上和角落里共有四处隐秘的暗格,全都?被撬开了。
“贵重之物都?在,偏?e?了一样东西。”
宽奴不解:“何物?”
“信件和公函。”蔺承佑立在房中四面环顾,“堂堂淮南道?节度使的书房,竟连一封军情方面的公函和信件都?无,清得如此干净,只能说明那些人一来就将信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