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脸上的阴戾气吓到了赵二，叶今宵深吸一口气，重新压抑下内心澎湃的情绪，表情又回归到他原先那空白似的平和状态。

“也不是会多么让你为难的事情，”叶今宵垂下头，“我刚刚把我和你的身份信息做了个交换。”

“现在起对于维尔刺客联盟，你就可以取代我的身份了。赵祝安排好了线人，你今晚代替我把这段读脑码交给他，有了这段读脑码，赵祝就能够代我进入蓝星数据库删除所有我的记忆。”

刺客联盟每个成员脑内都有一张属于自己的记忆卡，记忆碎片经由记忆卡上传储存在蓝星数据库中，统一由指挥官赵祝管理。

记忆卡里的机密重要数值高于刺客本身的生命，倘若删除，便意味着像私自唤醒被封印记忆的结果般，系统会触发保护机制、摧毁这个人的脑记忆卡。被毁卡的人，自删除起立刻就会成为类似于植物人一样的存在，失去自主行动能力，无法产生任何思考以及情绪，甚至连日常的生活起居都做不到。

赵二这才回过神，叶今宵那么温柔、那么优秀，却要为了维尔心甘情愿地成为植物人。他不想叶今宵被删空大脑，变成一个植物人。

“不，不……你必须删掉它们。”叶今宵不停地摇着头，温和的脸上又慢慢流露出极度痛苦。

“我……他们拷问我的方式，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但我不能背叛赵祝，刺客联盟……还有我的信仰。”

“把我变成不能思考的白痴，对我、对联盟都是好事。”

叶今宵垂着头，声音也染上了从未有过的哽咽与脆弱，紧攥着赵二腕部的手轻微颤抖着：“求求你……只有你能解脱我，我……我受不下去了……”

他的语气再不复刚刚替赵二阻拦安森时的坚毅，听得赵二揪心。

“可我们还有别的办法不是吗？我还可以去求秦毓！”赵二蹲下来，也握住叶今宵的手。

“不……”叶今宵拒绝道，“不要求蔺人，这是我们最后的尊严……不许去求他，否则我一定会寻死……”

叶今宵的状态仿佛接近崩溃，可倘若删除了大脑，就与死也没什么区别了。赵二还想再劝，但这时??性????奴??所的人找到了他们。

“赵二！”那个穿制服的男人没好气一挥手，“所里今晚允许你外出侍奉长官了！”

但在离开??性????奴??所前，还有一些例行的准备。跟在男人身后的狱卒上前架起赵二，不由分说就要将他拖走。

“……你等我回来，一定会有办法……”被拖走前，赵二攥着叶今宵的手，焦急地试图稳住他的情绪。

可叶今宵却松开了赵二，平缓地抬起头，语气尽是绝望的幽冷：“……我只给你今晚一次机会，否则我一定会想办法弄死我自己，记住了吗？”

叶今宵的眼睛里写满了毅然决然。他不该对自己这样狠，赵二绝望地心想，可任凭赵二再怎么苦口婆心也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