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轻易申请不到药，只能将就一下。”

叶今宵力度把握得十分温柔，根本看不出分毫他对赵二“夺走”了秦毓的在意。如此，更让赵二羞愧难当。

石头虽是假的，依然通体冰凉。只敷了一小会儿，赵二脸上的红痕就消下去不少。

“叶哥，其实……其实我……”

赵二盘算着怎么和叶今宵道歉，但他实在最笨，况且这种事又岂是区区道歉能够化解的？

可叶今宵却好似看出了赵二的心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笑着打断道，“我跟秦毓之间的感情，对我来说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重要。”

叶今宵很平淡，赵二诧然。不知何时，赵二发现自己竟跟着叶今宵来到放风区一条无人的台阶下坐了下来。

“如果我只是个寻常人，秦毓确实是良配，”叶今宵拍了拍赵二肩膀，“可你还记得自己效忠维尔之前，是哪里人吗？”

赵二的记性一向不大好，他只记得自己是在福利院与同期其他人一起被赵祝挑中的。福利院资金有限，超过十四岁的孩子就必须外出独自谋生，赵祝的出现也相当于给他们提供了一份在当时的他看来价值不菲的工作。

至于究竟是哪里，哪家福利院，赵二记得并不清晰，甚至都有些忘记了福利院院长和老师们的长相。

“我们是同乡。”听完赵二的陈述，叶今宵摇摇头缓缓开口。

什么？

赵二怔在原地，方才脑子里还在转动着的思绪仿佛猝尔凝结。

叶今宵的脸上逐渐流露的情绪像是在怀念，又夹杂着浓郁的哀思。

“我们的村名很有趣，叫‘隔壁村’。”

“下属的却是一个无国属城镇。”

“那年的事我指的是蔺联邦在无国属地带的大屠杀，咱们的家乡也受到了波及。”

“你所在批次的人，当初都赵指挥长是从被屠戮的村镇上招募来的。但新人刺客需要走的路很长，许多任务必须摆脱仇恨去客观对待，才能不至于丢命。”

“所以最后联盟决定，抹掉了你们当初生活在村子上的记忆，给你们植入了一套比较公式化的记忆模板。”

赵二记忆里没有几乎任何关于“家乡”的片段，愣愣地看着叶今宵的嘴唇一动一动地，说出来的却都是他有那么半丝熟悉、更多让他感到陌生、还有些许轻微头痛的事情。

“……所以，我在福利院里的经历……”

“那才是假的。”叶今宵抬起头。

叶今宵那双前一秒还温润如水的桃花眼，一点点深邃下去，渐渐浮现出强烈的仇恨。即便那情绪不是对赵二，可赵二还是下意识地倒退了半步。

那么，记忆里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呢？做刺客的漫长生涯里唯一能够让他感受到“思念”这种情绪的少年，是不是也一样是假的？

赵二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要报仇，”叶今宵眼里的恨意如烈火般烧灼着赵二乱作一团的心绪，“所以，我绝对不接受和蔺人……尤其是蔺联邦的军人在一起。”

赵二动了动嘴唇，很想说服对方，回忆里的片段才是真实的。

可叶今宵的表情，丝毫不像在撒谎。

突如其来的血仇、责任，对赵二的冲击着实太大了。赵二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多的根本无法做出判断思考。

可就在这时，一直封锁脑记忆卡的叶今宵突然打开了记忆卡，将一串编码传进了赵二的脑记忆卡里。

“我知道秦毓今天会带你出去，”他从猛地台阶上爬起来，倾身一把攥住赵二手腕，“也许你不记得那些死去的同乡了……如果你还在意他们，今晚必须帮我！”

赵二呆呆地望着叶今宵。许是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