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深这个吻,他搅动着她逃避的唇舌,让她无处可躲,他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气息度给她,让她牢牢记住自己的味道。

这个吻是世上最甜的毒药,让他浑身燥热,让他想要释放自己压抑的欲望。女孩儿的手抵在他的胸上,这点推拒之力仿佛是调情,他恨不得她能摸得更用力一点,他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无比渴望她的抚摸,隔着帘子想象她给新九擦身,都让他嫉妒得发疯,可他不能冒进吓坏她,他必须给她时间,他必须等。

江嵃感受到了女孩儿呼吸困难,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不管怎样,她是他的,第一次是他的,以后永远也都是他的。

江嵃沉浸在重获希望的假象里,他以为破碎的东西都可以粘起来,他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来。

他第一次爱一个人,他以为爱一个人,就一定能得到回应。

0104 第一百零一章 解降头

第二天一早,两位婆婆来找李赦容他们,新九似乎睡觉没盖好被子,醒来就着凉生病了,发了高烧,头昏眼花,说话糊里糊涂的,但是李赦容知道,是因为她给他擦身擦了一半,就被江嵃抓了出去,新九这才受了凉。

寨子里的年轻姑娘们喜欢他,纷纷拿了一堆消炎药退烧药来给他吃,李赦容觉得新九酒精还没代谢出去,不敢给他吃,只能说明情况并婉拒。她给新九盖好了被子,灌了很多水,再搭上一条毛巾,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茅草屋。江嵃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大白天的,长辈都在,他也不能再造次闹事。

总之,新九病了躺在床上,他是全世界最高兴的人。

歌王婆婆牵着李赦容的手,走回了那个放着木鼓的广场,那木鼓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都包浆了,李赦容好奇地上去摸来摸去,问那歌王婆婆:“阿婆,这木鼓有何神奇?为什么能解我的降头?”

歌王婆婆却笑而不语,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小的短刀,拔了刀鞘,问在场的小伙子要了一杯烈酒,用烈酒把刀刃擦洗消毒,捉了李赦容一只手,割破了她的大拇指,将滴滴鲜血洒在那木鼓的表面。百勒大叔和歌王婆婆一起,开始吟唱一首非常古老的歌谣,就连困马寨的年轻人也听不懂。李赦容吃痛,却忍了下来,不知为何,血被滴到了木鼓上,好像连成了一条线,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她整个人拽了一拽,这种感觉异常奇妙。她两眼一黑,开始耳鸣,然后又能渐渐听到声音,看到了众人关切的样子,仿佛什么东西被打断了,又续上了一样。

歌王婆婆又在黝黑的木鼓上刮下来一层半泥半粉末的东西,和李赦容新鲜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她把这黑乎乎的东西放进酒杯里,递给她,道:“ ? 喝下去。”

江嵃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刚想伸手阻止,却见李赦容面色虚弱,却毫不犹豫地接过酒杯,喝了下去,他忍住了才不说什么难听话。

烈酒下肚,灼胃灼心,这火燎一般的感觉,让她额头上立刻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她大口大口喘气,弯下腰来,两只手撑在膝盖上,那烈酒里的东西仿佛进入了血液,在她周身游走了一圈,幻觉中,她听到了无数男男女女痛苦的哭号声,她看到了无数一闪而过的血腥画面,这一切过于压抑恐怖,几乎要剥掉她一层皮。

歌王婆婆似乎明白她正在经历什么,苍老却有力的手搭在女孩儿的头上。她口中依然吟诵着那首神秘的歌谣,那歌谣来自另一个世界,也会回到另一个世界,所有年轻人都是第一次目睹这样的场面,而百勒大叔眯着双眼,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赦容虚汗如洗,瘫倒在地,她努力地睁开眼睛,却不知为何,从此一刻开始,她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清新无比,刚才的烈酒仿佛一下子全代谢掉了,她感觉到……空。空空如也,仿佛这条命重头再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