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州鱼龙混杂, 管理松懈,宵禁形同虚设, 他们给了城门守卫几枚铜板便被放进了城。
苗霜提前下了车,在附近找了个隐蔽处藏身,祁雁三人则戴着幻蛊面具冒充税官,缓缓将运粮马车停靠在刺史府门前。
这个时间,州廨早已没人办公了,只有两个值夜的护卫站在门前打瞌睡,被马蹄笃笃声吵醒,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什么人?”
祁雁下了车,走到近前:“我们奉命去苗寨收取今年的税粮, 现已收齐了。”
“怎么这个时间来啊,”护卫打了个哈欠, 不耐烦地摆摆手,“太晚了,刺史大人早不在府中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大人不在府中?那去了何处?”
“你这人问那么多干什么,放班了,当然是出去逍遥快活, 难不成像我们似的,一站站一整夜啊?”
祁雁略一沉吟,又道:“可我们拉着这么多粮食, 也不好运回自己家,万一有所闪失,这罪名我们可担待不起,两位能否通融通融,让我们把马车停进府中,这样总安全些。”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那……那行吧,你们停了车就出来,我警告你们,可别趁机搞些小偷小摸,不然,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他说着噌一声把刀拔出半截,祁雁忙赔笑道:“您放心,就是借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慢着,”另一个护卫又上前,打开米袋,用刀鞘往里戳了戳,随机抽查了数袋,确定里面没藏什么不该藏的东西,这才点头道,“行了,你们进去吧。”
“多谢。”
祁雁把马车驱进府中,正要找地方停,就见有人挑着灯笼朝他们走来,二话不说直接牵走了拉车的两匹马,一边摸着马的鬃毛,一边絮絮叨叨:“我的乖乖哟,可算回来了,被他们弄去做那种腌臜事,累坏了吧。”
祁雁:“……?”
赵戎莫名其妙:“你这马夫,说什么呢,我们是奉刺史之命去收税粮,马也是刺史借给我们的,怎么就腌臜了?”
马夫却根本不理他们,牵着马走远了:“我给你们备了最好的草料,快吃吧。”
赵戎:“你……!”
祁雁制止了他,冲他摇了摇头。
赵戎嘁了一声,这才作罢。
祁雁看着马夫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来时他就注意到了,那两匹拉车的马都是千里良驹,黔中这种荒蛮之地,本不该有,刺史却能随随便便地借给收税的小吏,说明他完全不在乎。
以黔州刺史的俸禄根本买不起这种好马,这些钱从哪里来,只能是从百姓身上剥削来的。
祁雁神色暗了暗,他原路返回,又去跟门口的护卫交涉:“车已经停好了,两位,请问我们的工钱……”
护卫满脸不耐:“都说了让你们明天再来,工钱又不归我们管,赶紧滚赶紧滚。”
祁雁:“可我们忙了一天,饭都还没吃上一口,这大冷天的,就指着这点工钱吃口热饭暖暖身子,两位能不能行行好,好歹付我们一钱半铜,让我们去买碗面吃?”
“嘿,你这人没完没了了是吧?”护卫翻了脸,当场拔出刀来,用刀尖指着他的鼻子,“废话那么多,让你滚就赶紧滚!再来纠缠,半个子儿都别想拿到!”
“我若是非要不可呢?”
“我看你是找死!”
护卫挥刀就朝祁雁砍来,祁雁一个闪身躲过,伸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咔”的一声,腕骨便脱了臼。
护卫手里的刀掉落在地,紧接着是他撕心裂肺的惨叫,祁雁一记手刀切在他颈侧,直接把人劈晕了过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另一个护卫惊得后退了一步:“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