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翻来覆去仍然没能阖眼,一旁洪章倒是睡得特安稳,就差打呼。
守夜的兄弟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莫文盯著院里的光亮迟迟不能入睡。
他甚至不明白洪章到底要折腾哪出。
莫文叹了口气,狠狠抓了把头皮,心想还是睡了吧,再想也是徒劳,改明儿学学怎麽让心肠硬些,最起码也能好过一点儿。
大半夜不睡觉唉声叹气做什麽?
莫文惊了一惊,回头一看,你啥时候醒的?
洪章伸手将他光溜溜的胳膊塞回被窝里,你不如问我什麽时候能睡死过。
......
别想了,不会有事的,麻花跟著呢,要死了麻花肯定蹦?J回来了。
........
眼睛瞪恁大做什麽?不信啊?
莫文忙不迭摇摇头,随即憋出句,为啥啊?
哈?
我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你到底想干啥。
不干啥。
这话说出去有人信麽?
嘿你嘴皮子挺溜了嘛现在。
莫文不搭理他,自顾说自个儿的想法,你自己说的,寨里不缺人,你也不想收,那你还跟他这麽折腾做啥?
洪章捏著把他脸上的肉,嘿嘿一笑,你不就想说我一老大不小的男人跟小孩子计较算什麽本事麽?
我还真没这意思。
看都看出来了否认也晚了。
你别老打岔,我觉得奇怪。
奇怪啥?
绕来绕去,莫文有些无奈,又拿他没辙,你真不想告诉我?
你想我告诉你什麽?
莫文缩被窝里翻了个身,闷里闷气道,没什麽,睡了。
翌日莫文起了个大早,其实就压根没睡,一闭眼满脑子就是少年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模样。原先跪在门前的时候还好,时常能去看看,乍一整成生死未卜反倒遭人记挂,冤孽。
问了几个守夜的兄弟,都说没见著人,不过要真从那条小路下去再上来,又是在晚上,没准路上就嗝屁了也不一定。
这本是句玩笑话,莫文听了不知怎的心里一沈,转念一想既然麻花都跟著去了,那就应该没事,诶不过麻花不是相当讨厌那人嘛?
莫文在院门前坐了会,张罗早饭的啊包在院里摆著桌子忙忙碌碌,莫莫你坐那干嘛呢?
啊?
去喊当家的起了吧,该吃饭了都。
莫文又看了眼寨门的方向,起身回了屋。
莫文一进门床上的洪章就醒了,说了句,你起得还挺早。
莫文替他将衣裳拿过去,没说话。
洪章套著袖子瞥他,这脸色是咋的了?还在生气?
没有。
心眼别那麽小,人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呢。
我给你打水,洗完了出来吃饭吧。
诶你打算在那小子出现前都给我这脸色?
哪敢呢。
莫文收拾收拾床褥,转身走人。
洪章一出屋就让人把昨儿个放台阶上的饭菜撤了。
啊包正坐院中央的长椅上啃著根黄瓜,一听这话抬头就问,当家的脸色这麽不好,没睡好吗?
少废话。
咋?不是说饭菜放到那小子回来麽?
你觉得他这麽费尽辛苦地爬下去,能再想著上来麽?
合著您就是想让他下去?
那不然呢?既然轰不走,干脆让他自个儿走呗。
啊包瞄了眼院门口,点点头,说的也是,上来一趟就不容易,下去一趟也不容易,这麽两趟是个人都该快咽气了,再上来一趟的确也不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