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是以为洪章说笑。

马岭的事情才过去多久。

翌日，天蒙蒙亮，洪章就把他从床上刨了起来。

莫文顶著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直打哈欠，问这麽早要做什麽。

出去走走呗，早点出发也好，吃点鲜的空气，可舒服。

出发？

出寨啊。

去哪儿？

领你去老二那走走。

莫文冷不丁就醒了，这才明白。

他来真的。

啊包往莫文身上挂了老大一个包袱，说这些是给他俩路上吃的。

莫文忍不住问，分寨很远吗？

啊？不会，走小路呢，顶多晃两天就到了。

这些东西够我们吃好多天了。

得，就你俩牛胃口的人，没准还不够吃。

莫文窘迫一笑，道了声谢，院里洪章催著快些走人。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鞋面，细草踩在脚底，柔软得放入融进了土里。

洪章接过他背上的包袱，转身挂在自个儿的马上。

莫文这是第一次看见属於洪章的马。

一身毛乌黑发亮，摸上去滑溜溜的，安静地站在那，足足要比红毛高了截，高大威武，就像洪章一样。

红毛不时抬头去蹭它，它也不动，偶尔低头嗅嗅红毛。

咋，看什麽这麽这麽入神？

当家的，你的好大啊。

哈？洪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怀好意道，什麽好大？

莫文往前走了两步，摸著马头，一脸喜欢，全身上下都大，脑袋也大。

我说怎麽一大早发春，原来是说马。

恩？不然你以为我说啥？

没什麽，走了。

当家的。

怎麽？

你的马有名字麽？

闻言洪章搔了搔头，答道，就一破马，还起什麽名字，诶照说你既然能去当奴仆，还贴身，多多少少也是认点字吧？

...也就是一点。

那你说说起什麽名字？

莫文扭头看眼自个儿牵著的红毛，说，我的就叫红毛吧。

......洪章忍笑问，那我的呢？

叫黑毛。

......洪章心里边把莫文笑了不下百遍。

当家的，你怎麽不说话？

洪章摸了摸他的脑袋，成，就这麽叫吧，红毛跟黑毛，绝配了都。

莫文咧开嘴一笑，清晨里仿佛透出了阳光。

两人并肩走了近半个时辰，洪章特奇怪莫文怎麽不骑马，难不成真让昨儿个吓著了？这要真用走著去分寨，那可不是闹著玩的。

莫莫。

怎麽了？

马...牵出来就是让你骑的。

我知道，莫文道他昨天那番折腾，身板有些吃不消，浑身酸疼，别说打开胯坐上去，就是上马他的手臂都没甚力气了，不著急，走一段好些了再骑吧。

洪章没说话，陪著他走，两人间的交谈少之又少。

洪章觉著是不是该说点什麽。

莫文在这时候开口了，当家的，咱们要去分寨几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