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什麽你,啊包脸色一扳,脚下又使了几分力,那人是连疼痛都叫不出来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盯著莫文。
那双眼睛看得莫文打心里头害怕,有如孤魂野鬼从那里边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张牙舞爪。
啊包有句话是没说错的,时间剩不了多少。
而对方人数的逐渐增多,更是让所有人都没有预料。
这似乎远远不止先前牛玉所说的近三百。
德叔一琢磨就想明白了,在牛玉与探子交锋之时,对方就压根没透露出真实的消息。
做刀下魂前都能不忘摆一道,小看这回派来的人了。
几句话的功夫,还不够让人多喘几口气,对方似乎抱上了破釜沈舟的念头,一改方才几个领头被斩於刀下时的士气低沈,神勇大增,浴血而战。
寨里的兄弟得德叔勒令,卯足了劲拼,二人作一团体,不单打不独斗,仍然有些吃不消,渐有败退之势。
对方的人数骤增骤减,接二连三倒下的躯体堆积在地上拥挤不堪,任人踩踏。
局面脱离了想象的混乱,啊包顾不上再同莫文纠缠胆识的茬,将莫文拽进寨里大院,叮嘱了句在这等著,转身就出了寨门。
莫文的胸腔还扑通乱跳,什麽话都不懂了说,连句当心点也没能脱口,脚下虚软著就往地上坐。
太可怕了。
一切看起来都太可怕了。
大人,老夫人,管家,从没人告诉他这时候该怎麽做。
在方府里安逸了十几年从没料想过有朝一日会面对今天这样的场面,莫文缩在门後听著外头不绝耳的惨叫,一声盖过一声,尽管捂住双耳依旧听得清楚分明,似是恶灵上身,缠在心头挥之不去。
莫文不知第几次惊出了身冷汗,扒著门缝悄悄往外头看了一眼。
局面混杂,看了一会仅能从人堆里辨出个怀木,他的脸上赤红一片,沾了不知是谁人的鲜血,正刀声谑谑劈向对方的脑门,溅起的血花染透了整块衣襟,湿淋淋不住往下滴。
就跟身体里藏著的野兽嗅见了腥味,呼啸而出。
这才是真正的苍山悍匪。
哪天你见著当家的跟人打,指不准得晕了。
莫文已然能够想象洪章在这样的时刻会是如何应对。
他绝对要比所有人都更为狠辣。
就像猛虎出笼。
莫文心里边仍然无法适应这样的变故,没能坚持看下去,背过身想平心静气一会,养点体力。
事总与愿违。
门板遇上了股强有力的冲击,极突然碎裂成了几块,让那股冲力抛上了半空,尽数落在了大院里。
莫文沾了一头一脸的木屑,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状况,紧接著掉进来个人,重重砸在地面。
莫文忙不迭抹了把脸,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短刀,定睛一看却是有些震惊。
德叔?!
这一摔摔得重,直让德叔连著咳出几口浓血。後头跟著跳进来个男人,穿著不属於寨里的衣裳,持著双刀,身形魁梧,光是瞧个背面就让人发毛。
男人显然以为德叔站不起来,举刀便砍。德叔操起方才离了手的长刀奋力一挡,刀刃相交发出声脆响,对方的臂力借著刀身传达,德叔的手腕竟然有些发麻。
男人有些意外,面前这个已经吃了自个儿一刀的糟老头子居然还有力气抵抗,遂挥起另一刀直直就往德叔下腹切去。
德叔眼快,将膝盖一屈,捅向他握刀的腕处,对方吃痛,微微松了手,德叔足下一偏,脚底踩在他的肋骨一侧,男人顿时慌了神,匆匆忙要闪。
命门所在顿时全入了德叔的眼。
入了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