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照出一室温暖。

眼前见到的景色,是如此熟悉,天花板花型吊灯下,挂着几只精致风铃,如果卧室里有风,风铃晃动,会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吊灯旁贴着几颗星星,墙上画有绿色的藤蔓涂鸦,在枝叶敲上两枚钉,用细绳串着几幅相片。

照片只有巴掌大,白御和乌泽会在特殊日子拍照留念,拍他们紧牵的手,拍他们恩爱的吻,旅游时也会拍照,不过会拍一些奇形怪状的物品,像交叠的两根糖葫芦,碎了一角的灰色石墩,掉落草地的枯黄落叶,烟雾朦胧的水上桥面。

他们就藏在照片里,藏在不起眼的地方,只有他们能辨认出来。

白御还知道右边床头柜上,放着一只透明的水晶熊,磕掉一只小熊耳朵,可怜兮兮伸手,露出两只胖乎乎的小短手。

这是乌泽定做的手机支架,有点奇怪,又很可爱,白御偶尔会捏捏小熊碎掉的那只耳朵,起伏不平的触感划过指腹,他让小熊对着墙,短尾巴的熊屁股对着人,警告它不要卖萌,不要占据爱人太多心思。

就连死物,也能让他吃醋嫉恨。

这里充满着,白御和乌泽一点点打磨的,房间里的摆设。

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吗?

心悸感依然存在,白御动了动发麻的手指,指尖碰触到另一人肌肤的温热触感。

似乎碰到对方身上敏感的位置,那人轻呓一声,稍微改变睡姿。

窸窸窣窣的,身体与被子的摩擦声响,传到白御耳朵里,他转头望去,看到一张放大的、熟悉的脸。

乌泽睡得很香,头发有些睡乱,发顶翘起一小撮,睫毛映出光栅状阴影,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白皙脸上有细微的压痕。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能一根根看清楚,乌泽狭长漆黑的睫毛;近到能一粒粒数清楚,乌泽脸上的小痣。

对方身上的温度,也通过被褥传了过来。

看到安稳睡着的爱人,白御沉沉吐出一口气,心脏回暖跳动,有种终于落地的踏实感。

太好了,一切都只是梦。

他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现在梦醒了。

白御贪婪注视着爱人的睡颜,他没有打扰乌泽,只是伸出小指,勾起对方在被下的手指。刚碰到掌心,乌泽就习惯性握拳,把手指握在掌心里。

寒冷被驱散,被子里都是乌泽身上的味道。白御重新躺好,睁着眼睛,呼吸与对方保持同步。

他就这么看了许久,直到乌泽原本闭合的眼睛睁开,眼底有着朦胧雾气。乌泽眼睛眨了几下,睡美人终于苏醒,温润脸上露出罕见的,睡醒时的迷惘。

是白御每次看到,都会觉得爱人可爱的起床模样,他贴近亲了亲对方额头,轻声道,“早安,乌泽。”

“早安,白御。”乌泽声音还有一些哑,他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连带着白御的手,然后不好意思似的抿唇,才张开拳头,露出白御被握的汗湿,且灼热的手指。“今天你想吃什么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