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治接管公司已经五年,雷厉风行的处事方式,拔出大部分寄生在赵氏集团的蛀虫。颇为冷酷的强硬手段,得罪不少公司高层,虽然赵氏集团赵家持有最多股份,但其余几个大股东联合结盟,也互相形成抗衡,掌握一定话语权。

这些股东,所作决策,皆以自己获利为准,披着伪善皮囊,并非让赵氏集团欣欣向荣。赵恒治打算趁这个机会,将他们连根拔起。

是博弈,是狂赌,以身入局,单刀赴会。

没有疼痛到极点的哀嚎,只有淅沥雨声中无法抑制的粗喘。泥泞水渍弄脏西装,皱成一团,看不出原本模样,大雨针扎般落下,让身体下意识痉挛。

他还是棋差一招,没想到他们居然在他的车上做手脚,等他行驶中意识到不对,已经迟了。

脊骨钝痛,双腿无力,依靠还算自由的双手,赵恒治拖动身体,不断往前爬行。

疼,却更想活着。

宛如地狱重生的恶鬼,匍匐着,降临人世。

求生的本能,让赵恒治努力保持意识,他的手指扣进冰冷的土壤,血色混入褐色的泥水。

或许是要死了吗?

可真不甘心呐。

在意识消散前,他浑噩想着,眼睛看不清前方。

...

像是梦一般,快要冻僵的冰冷躯壳接触到温暖,贪婪汲取对方身上的温度。他被人背起,对方身量不高,赵恒治的两条腿垂在地上。

从下巴上滚落的水珠,滴落少年的肩胛。男人双手施力,搂紧那人的脖子,心脏重新咚咚跳着,指腹触碰到与坚硬相反的柔软。

血色的印记,堆叠在少年白皙修长的脖颈处,配合因用力鼓起的青筋,如怒放的玫瑰纹身。

少年一声不吭,和着身上男人微弱的呼吸,深一脚浅一脚向前。

赵恒治颤抖眼睫,努力想醒来,他想看清身下的恩人。可因为失血过多,即便他挣扎着,下一刻也还是重新坠入黑暗。

身体眷恋着贴紧对方,没有一丝空隙。

等到再一次醒来,身处洁白空间,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窗外阳光明媚,自己身上已经被包扎好,麻药的药效还没过,只有酥酥麻麻的触感。

赵恒治发觉身旁有人,抬眼望去,床边正睡着一名,留着海藻长发的少年。

灿烂的阳光打在少年身上,周围笼着一圈金色的光晕,他能看清少年脸上细小的绒毛,被压的稍微变形的白皙脸颊。

如同来到人世,拯救恶鬼的天使。

那便是他们,梦幻般相遇的开端。

...

这一天终于来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只是书本中的童话故事,开端与过往皆是幻梦。

但这并不重要。赵恒治想着,如果一切如虚无缥缈的美梦,他愿意拼尽全力,让美梦成真。

无论如何,他都要摘下这朵娇艳的玫瑰。

他费尽心机,穷极一生,最终得偿所愿。被精心照料的玫瑰,落到他掌心,允诺和他相伴一生。

...

阴测测的声音,透着青年的狠绝,让赵恒治有了真实感,从回忆里脱离。

李泽隶虽然说的凶狠,但眼眶渐渐红了,像是被人遗弃在路边,孤独舔舐身上毛皮的幼崽,可怜兮兮的。

因为家里人对哥哥的重视培养,反倒抽不出太多时间照看老二,打架飙车,也只是为了博得亲人的重视。

就算穿着西装,内里也还只是个孩子,赵恒治在心底叹了一声,神色不自觉柔软下来。

赵恒治父母去世的早,亲戚全是豺狼虎豹,无忧无虑的日子只是短短一瞬,高考他毅然更改志愿,转读枯燥无味的金融。

双学位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