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我没有什么立场开这个口，但斟酌许久后，我还是开口问龙凌要个答案。我舍了脸，一直盯着龙凌，让这名我最看不顺眼的情敌去照顾好我的竹君。

龙凌先是抿唇，而后轻轻一笑，他道：“无需你说，我自也会护好竹君。”

“你若真有这份心，等你复活后自己去向他请罪就是。”

龙凌和竹君很像，有很多事都藏在面皮下，但或许就是这般，他们二人才会惺惺相惜，彼此引为知己。那是我怎么都插不进去的氛围，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西施效颦，打扰到他们二人的倾心交谈。

我接着道：“第二件事，我想请你抽掉我的凤凰骨，替竹君造一把剑。”

“如果你也有什么想要的，尽可以拿去。这具肉身反正也留不了多久，不如物尽其用。”

我能瞒过竹君，是因为他不了解凤凰，族内机密从不与外人道。我说凤凰可浴火重生，他便信了。凤凰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在世间也有死后复活的记载。但他们不知，不是什么场合，凤凰都是可以复活的。

但我现在没有了，我透支了自己浴火重生的能力，才向天地凝成本不该存在的第四滴心头血，救回龙凌。龙凤本源相近，即使我不说，龙凌也会猜到。

我可以欺骗任何人，但骗不了龙凌，所以干脆把事实说与他听。

龙凌把一切都安排很好，是我目前最好的合作者。有什么是不在他的掌握内么？我想是没有的。

其实和竹君成亲什么的，我也是不想了的。我都已经死了，做什么要在竹君身上留下痕迹，叫竹君日后膈应。

我只是还在恋，想在还能看的时候，再多看看竹君。我想再多和我爱的人相处一段时日，这样死的时候也不会太过遗憾。

不成为一头为祸世间的魔凤，干干净净地走，其实也挺好的。这一辈子，到目前为止我都很幸福，幸福到几欲落泪，我很满意。

所以我坐在龙凌对面，像他平日里那样把玩着一个青花茶杯，心平气和道：“龙凌，我没机会了。”

砰

龙凌没有握住他手中的杯子，把他自己好不容易摆放的棋子都打湿了。茶水蜿蜒流过棋盘，浸湿了一枚又一枚棋子，然后从棋盘边缘流到桌面和地上。

滴答滴答。

在地面聚了一小摊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