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面前应该是虚假的,不能长久存在的竹君,自虐性睁大双眼。
我爱的人,说要同我成亲,说要嫁予我为妻。他说的这般认真,一点也不像是随口说出的玩笑话。
梦中这一切美好得令我想要落泪……可这怎么可能呢?
我该醒了,我必须醒来,这些龌龊的,遥不可及的遐想,本应永远也无法变成属于我的,唾手可得的嘉奖。
我清楚知道,竹君从不给任何人一个确切答案,更不会给我任何答复。他是空心的竹,无心又绝情,不需爱意为养分也能好好活着。
...
竹君皱着一双好看的眉,指尖从我的鼻梁向上滑,最终停在眉心位置。我那地方长着一颗鲜红的痣,是当初忍痛拔掉眉心翎羽才形成的小小一粒。
他一边将手指贴在痣上,用指腹轻轻揉着,一边好笑看着我呆呆傻傻的痴愣模样。
“凤九,你该不会是睡傻了罢?”
竹君红润饱满的唇,艳到似乎能沁出血来。竹君长相并不艳丽,更偏于清秀,可在我眼中,他一颦一笑都吸引人的紧,充满勾魂夺魄的魅。
我不想再去思考,也不懒得再去辨别,干脆直接哑着声问他,“竹君,你还想要什么。”
请直接说吧,你还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不要再给我希望,当成是一项单向交易的买卖。
不知从哪漏进来的冷风,让我好不容易从竹君身上汲取到的微薄暖意,又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竹君,你还需要我来帮你些什么?
只要你开口,我便不会拒绝,一如既往,直到我死。
...
我没救了,我早就中了名为竹君的毒,现在病入膏肓,已经无药可救。
人总是那么矛盾,得不到想要的,心心念念到在梦里都想获取。可是即将要得到梦寐以求的,又开始怯懦仿徨,开始在心头责问起自己所做的是否值当。
即使我不是人,只是头禽鸟,这种心思也无甚区别我既矛盾地希望竹君能完全属于我,成为只属于我一人的妻,又矛盾地希望他不要为我改变,一直自由自在的。
我是鸟,知道身陷囹圄,没有自由的滋味是多么难熬。鸟类都本能地渴望天空,渴望展开双翅在空中尽情翱翔,只有在一次次驯养中被磨平烈骨,忘记本能,才会安心待在金子打造的牢笼里啼叫,变成人类消遣解乏的小宠。
我爱竹君,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他。可比起让竹君爱我,我更不愿让他被世俗牵绊。
学会爱人的竹君是怎样的?我难以避免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可或许因竹君从未为某个人停留过,我始终得不到答案。像竹君本人一样,他的一切都是如此朦胧不真切,是我怎么也无法解开的谜团。
但我想,如果竹君有情后会面临诸多烦恼,变得没现在这么快活潇洒,我宁愿他从一开始就无心无情,不与任何人扯上干系。
我也不是分不清虚情假意,我没蠢到不知何为敷衍。只是竹君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愿意把它当做真的对待。
万一真的实现呢?或许竹君有朝一日会回心转意。
所以即使在心底珍藏的话语变为利刃,在心头划出斑斑血迹,也只是我咎由自取。
竹君放在床下的手,被我一点点抬起。收拢的掌心里忽然被塞入一根尾指,在上升被蹭的有些麻痒,让我下意识攥紧了他的指。
我沉沉吐出一口气,怕竹君嫌恶我,下意识想要松开手。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又被他的整只手覆了上来。
竹君握得很紧,不让我挣扎,像正在捕食的巨蟒,用粗壮的身体一圈圈捆竹拼命挣扎的猎物。
“竹君,你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