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为何要争那些无用之物?

我分明早就知道,我爱的人口中说着喜欢,但一双漂亮的眼看向我时没有丝毫波澜。

他是坚韧不拔的竹,鸟儿停歇枝头才会引得片刻晃动,当它扑棱翅膀离去后,一切又回归原本模样。

既然不会为外物所动,那是鸟、是蛇、或是蝶,又有什么不同?

为了将瓜果卖出好价钱,田间农人绞尽脑汁,在幼果成长前,用各种形态的牢笼束缚住它。幼果本能想要成长为原本模样,却被铁笼阻碍变形,硬生生扭曲成所谓的神赐模样。

摆在摊上的瓜果看上去同过去瓜果形态迥异,被农人吹得天花乱坠,功效繁多。但像花似的多瓣瓜果,本质没有任何改变,除却模样有些不同,被人烹制摆上餐桌品尝,味道同一般瓜果并无区别。

我应该直面竹君不爱我的这个残酷现实,既然他过去不爱我,现在也不爱我,未来又怎么会被我打动,突然爱上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却没有好好爱护自己。

可我还能如何做呢?

我已经做了所有我能做的事,我已经卑微到毁去我的血脉,打碎所有傲骨……甚至不再是一头凤凰。

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竹君,我把我的命也交给了竹君,可即使这样,我也得不到竹君的一眼青睐。那扇被我关紧的门,直到窗外天色昏沉,直到我睡意上涌也没人过来叩开它。

凤九,认命罢,你只要静静爱着竹君就够了。我对自己这么道,在生命结束之前,我爱的他若是还有所求,我也会尽力满足他,但唯一不同的,就是不再强求竹君眼里有我了。

这样就够了。

我看到梦中这只鸟振翅飞到高空,身上翎羽从半空飘落,像触碰过的狭长竹叶般旋转向下。竹的叶太稀,托不住它的羽;竹的枝太细,拦不住它的羽;竹的身太滑,这枚翎羽最终落到地上,无人在意。

它可以飞去其他地方,找到一个适合它居住的环境。

可这只鸟在天上盘旋,最终还是选择停在竹上,善意用脖蹭了蹭竹的光滑表面。

我没有动作,春去秋来,四季更替,溪流冰封失去叮咚声响,鸟儿冷到不再喳喳叫唤,大雪覆盖一切生机,将来年的生掩埋潜藏,却慈悲地从苍白中透出生机的绿。

痴傻的鸟不愿离去,找不到树洞,没有藏身之处的它,被这场大雪夺取性命,从竹上噗的跌落到雪地里。天上一簇簇,一蓬蓬的雪,是献给痴鸟的礼葬白花,让它在最后带上白色的绒花,让它就此死在竹的茎前。

就在它掉落翎羽的那片土地上,鸟儿睁着它的眼睡去。

待到来年冰雪消融,又会有新的鸟儿来到这片地方,重新带来笑语欢声,啾啾给飒飒竹叶声伴奏。

...

等我醒来,恍若仍梦中,难得做了好梦,梦醒时嘴角含笑。怕是笑得太久,脸都有些变僵了。

其实失去心也并非是什么坏事,除了身体冷些,动作稍微僵硬了些。我可能需要让龙凌借我千年灵珠,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我已经确确实实是个死人。

我没想到竹君会来,这次梦里不曾见到的言笑晏晏,与我执手相伴的竹君,真正出现在我的床边时,让我愣了好一会儿。

竹君将手伸进我的被褥中,抓住我苍白冰冷的手指,他手上携带着暖意,仿佛特意在暖阳下晒过,十分温暖。

见我醒了,他用尾指勾了勾我的指尖,侧着头笑道,“我的小凤凰,我的好阿九,你做了什么好梦,怎么醒的这样迟?”

“竹……君?”因为刚醒,我的声音还是有些干涩的,抬眼看他时,撞进一双满是醉人涟漪的碧绿眼眸。

他抽出手点了点我的鼻尖,双眼紧紧凝视着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