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习惯疼痛,因为肉身疼痛,心也没有那么疼了。

我只是微笑着看他,以往灼热的情丝,在死后便荡然无存,化为灰烬尘埃,消散在天地间。

“为何不告诉我?”敬淮愤怒质问我,失去往日的谪仙样貌,师兄和莫屏就在门外,他却一眼也没瞧,入门后径直向我走来。

我没来得及叫他放手,被他贼喊捉贼的态度震慑,有些没听清他说的话,“你说什么?”

“我说萧谷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敬淮盯着我,似乎非要瞧出我脸上的神情变化。

我一惊,想要抽回手,却被对方牢牢握住。

我讷讷不语,这确有些不好意思,年少爱慕,我头一个喜欢的就是敬淮。敬淮皮相最佳,脾气也温柔得很,就算我课业不懂,也愿意细声细语教导我。他算是暗恋,我着实不忍亵渎他,只是以各种借口离他近些;师兄算初恋,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对我只有师兄弟的友谊;莫屏是红杏出墙的第二春,还没萌芽也被掐死爱情的茎根,当奸夫也着实委屈了他。

更何况,师兄也好,莫凭也好,他们爱的都不是我,是敬淮。

不过他们同我上床,也是有享受到的吧?不然一个个不会嘴里说着龌龊恶心,胯下恨不得把我钉死在床榻上,直至将滚烫浊精射入紧缩腔道。

“因为只是无关紧要的事,也不用你分神费心。”

敬淮是那么好的一个人,知道我死而复生,也愿意念着往日情分来见我。师兄他们爱他,我一点也不嫉恨,他生来就值得很多人爱,值得很多很多美好的爱,真的。

我的死也同敬淮无关,只是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此而死,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见他。每夜不断轮回的碎骨之痛,碎丹之痛,真的好疼,只有变成鬼才感受不到。

敬淮颤抖着唇发声,“对你来说,我已经变成无关紧要的人了吗?”

我摇摇头,敬淮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人呢?这么善良的人,顾念以往的微薄情分来见我,我很感激。

活着以后又开始见到故人,又开始回忆往昔,只是死而复生之法也不能让我完全复活,不过多留人世数十载。

于修真者而言,一切都只是弹指一挥间,或许他们突破时打坐的一个闭眼,我就又死了。

所以......我是发自内心觉得,这些都是真的无关紧要。

我以前太害怕,又太贪婪,渴望能有人爱我,可穷尽一生筹谋,我也还是一个人。

还有什么要争呢?

求不得,爱憎苦,我早该放下的。

...

“你为何要和这么多人有染。”他终于压抑不住开口问我,将我紧紧抱在怀中,似是想要让我融入他的骨血。

我听到他胸腔里心咚咚跳着,那里面有恨有爱,杂糅成一团,让他几近疯魔。

只可惜这些情感来得太迟,在我不要的时候,上天玩了一个玩笑,让我抬手就能拥有从前得不到的东西。

我推开他,极不好意思小声说道,“我以为他们是喜欢我的。”

我以为是两情相悦,床榻之上含情脉脉,情欲交融,他们认为自己在委曲求全,就连碰我也要做好思想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