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醒来以后的一切都太奇怪。幻梦编织的网,将他们两人套牢收紧,显得虚假又荒谬。

他们应该更应该更怎样才对?

乌泽描述不出,但他本能觉得是与现在截然相反的处境,没那么平和,没那么幸福,要像战争一样残酷冰冷。

他们要身处充斥血腥的战场,从天空投下的导弹炸药,将地面建筑炸成齑粉,也把他们粉身碎骨。

“白御”乌泽叫住爱人,看到对方回头后,蠕动着唇想问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道,“你没事吗?”

仿佛是利用剩余残肢,勉强拼回的人偶,外表看似健康无碍,里面已然坏朽不堪。

乌泽也想问的是,【白御,我没事吗?】

你和我,我们两个都没事吗?

但白御就在他身边,看得到,摸得到,乌泽不能自己吓自己。他压下心底的惴惴不安,看向突然变得僵硬的,用手死死握住门把的恋人。

如鹰爪扣住金属握把,惨白手背绷起数道青筋。伪装良好的面具,突然裂开缝隙,青年不自然调整姿势,用身体遮住双手。

“当然没事你别像之前一样胡思乱想。”

白御扯了一堆废话,在乌泽安静的注视下,声音渐渐变低,最后坦白,“好吧,还是有点、咳,因为有点太期待,所以我昨晚也没睡好。”

是因为期待生日吗?

乌泽冲白御温柔一笑,在脸上笑出两口酒窝,“等会儿我给你做长寿面,我们家过生日的时候,寿星都要吃一碗长寿面。”

“真的?就你的厨艺,哈,摆摊卖店都能倒闭嘶别瞪别瞪,眼睛瞪出来安不回去的……好吧好吧,我投降,不评价!你亲手做的,我肯定全部吃完!”

白御四指对天做出保证,“那你快起来,别让我等久。”

说完青年拉开门,匆匆离去。

直到爱人背影消失在视野,乌泽这才转动发酸眼珠看向周围。

床头柜摆放的玻璃小熊,被白御摆成面朝里的姿势,撅嘴亲着墙壁。小熊圆滚滚的透明屁股冲着乌泽,两只尖尖的小熊耳朵,折射窗外进入的阳光。

吊顶风铃,因风撞出清脆悦耳的曲子。

乌泽伸手摸着熊耳,指腹被抵出三角形的细小坑洞。玻璃艺品每处都被匠人打磨圆滑,手指抵上去并不疼,他垂眸一遍遍来回摩挲。

白御,你真的高兴吗?像你所说的期待今天。

可我为什么感觉你那么难过,仿佛我们就要永远别离。

你一定不知道,在离开之前,你连眼眶都变红了。

...

他们起来时将近中午,干脆早午饭连在一块吃,白御坐在客厅等预订的蛋糕送到,乌泽走进厨房制作新鲜的手工面条。

戴上围裙的乌泽,在厨房捣鼓大半小时,脸上沾满面粉,镜框也沾有不少白点,费了许多功夫,做出的成品卖相却

面条粗细不均匀,好似一条进食的白蛇,沉在水底消化猎物,蛇身这凸一块,那凹一块,模样略丑。

温柔娴静的人妻,把汤碗小心翼翼放到桌上,这才吹了吹端碗时,被烫到有些红肿的指尖。

没等面条放凉,白御拿筷子夹起面条最前端,直接往嘴里送 。

“有些烫,你慢点吃,别烫到了。”

新鲜出炉的面食,模样难以下嘴,吃起来味道却格外不错。不仅颇为劲道,被牙齿咬碎后,散开一股麦香,还混杂着汤料的鲜美。

不能咬断,要一口气吃完,才能算是长寿面。

碗里热气蒸腾着,白御看不清眼前,吃到唇边绒毛都挂上细细水雾。即使被热度惊人的面食烫过口腔黏膜,也只是稍微皱眉。

他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