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娘若是累了,便不必思虑太多,有些事交予我即可……莫要听信他人胡言。”
落在眉心的吻微凉,带着浅淡的药草香气。
吻一寸寸往下,掠过眼梢鼻尖,恍惚将没入半抿的唇线。
秦知白眼睫一颤,克制着睁开眼,抬手轻轻抵上她肩前。
“不可在此……”
揽于身前的人仍未退开,只耐心地舔吻过她唇边,柔软的舌尖一点点抵开了唇齿,气息交融,模糊而暧昧的言语便尽数没入了吐息间。
“南星已走了,如今只有你我二人。”
光影浮动,将伏于书架旁的一双身影勾勒上缱绻日色。
楚流景慢慢抬了眼,暗红的瞳眸越过书格间的缝隙,一双墨色的眸子便与她直直相撞。
少顷,藏于书架后的人微微笑了笑,抬手似朝她挥了挥,随即转身信步离开。
一闪而逝的银光便随晃过的动作落入了楚流景眼中。
一串银饰被离去之人握于掌心,其上刻着鸳鸯戏水图纹,银饰间仍残存着依稀体温,赫然正是秦知白腕间银链。
……
两日又过,药王谷中难得平静。
罗睺觉得自家楼主最近很是奇怪。
往日尚算平和的人,如今似是陷入了一种极端境地。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容颜,却时而冷得犹如天山雪,一举一动都带着些令人不寒而栗的杀伐之气,时而又总是眉眼含笑,端出一副叫人如沐春风的温柔做派。
连那头发都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让她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直到见秦神医如无其事地陪在自家楼主身边,她方才稍稍放下心来。
总归有夫人在,天塌下来也有夫人顶着不是?
罗睺心不在焉地想着,咬了一口手中的叫花鸡,将有些细的鸡骨剔去,肉分与了身旁趴着的玄豹。
一道身影便在此时从不远处走近。
她见着走来的人,当即三两下咽下了口中的鸡,唤了一声。
“楼主。”
“嗷呜”
云锦朝鹤园行去,见到竹林外蹲着的人,蹲下身摸了摸近前来撒娇的玄豹,笑着问:“卿娘现下可在房中?”
确认了今日的楼主是温柔楼主,罗睺放下心点了点头。
“秦神医一直在鹤园中看书,应当自今晨醒来便未曾出去过。”
眼前人道了声谢,再揉了揉霏霏,便起身走入鹤园中,眨眼消失在了竹林深处。
罗睺看着走远的身影,将剩下的叫花鸡全都喂予了玄豹,旋即用一旁的湖水随意洗了洗手,便站起身预备往镜流斋去寻计都打叶子戏。
而又一道身影却在此时自身前经过,叫她霎时停了脚步。
“楼……楼主??”
“嗷呜?”
玄豹叼着嘴里的叫花鸡叫了一声,歪了歪头走近来人跟前,将未吃完的鸡吐在一边,很是不解地上下嗅起了身前人的气味。
瞧见一人一豹不约而同的惊诧神色,楚流景蹙起了眉,有些嫌弃地将满嘴油光的霏霏用手隔了开,不冷不热道:“做什么这般看我?”
“你……我……她……不是……”
罗睺指着鹤园方向,语塞了好一阵,再仔细瞧了自家楼主几眼,便又恍惚茫然地抬手按上了自己额前。
“我好像真的有些头昏眼花了……看来我该去找曲姑娘替我看看。”
说着,她魂不守舍地离开了鹤园。
望着手下人走远,楚流景攒眉停了好一会儿,回眸朝鹤园看去,片刻后,方瞧不出喜怒地重又往前行去。
光线蒙昧的房屋中,笔墨未干的手稿散落于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