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白略一颔首，问道：“你未曾与她们一同出谷？”

南星摇了摇头，“此次夏考我虽拔得头筹，可与朱砂师姐也不过几分之差，因此我想留在谷中再研习一二，好在年末考校时更进一分。”

说罢，她见到了与秦知白一同而来的人，面上神色微微一怔。

“怎么是你？”少女似有些惊讶，“你不是……”

话未曾说完，楚流景眸光微挑。

“我如何？”

南星迟疑片晌，望了一眼外边书架，随即有些踌躇地摇了摇头。

“无事。”

再寒暄了几句，秦知白回首看向身旁人。

“楼中藏书繁多，我许要翻查一会儿，你在斋室中等着我便好，以免累着身子。”

楚流景眼尾微弯，趁一旁少女未曾留意，低首吻过了妻子眉眼，随即施施然坐在了身侧桌案旁。

“卿娘尽管去便是，我在此处等着你。”

秦知白微微一顿，无可奈何地嗔她一眼，确认南星未曾察觉，方转身离开斋室，去了书架旁。

藏书楼面积极广，楼内藏书涉猎广博，不少书肆中难以得见的孤本古籍皆收录其中，陈列卷籍的书架高大厚重，几乎一眼望不到头。

秦知白来到斋室斜对侧的书架下，寻到了摆放着巫蛊之术的一格，正欲沿身前书目将架上书尽都翻阅一遍，而一只手却忽而将她拉入了另一侧书架后，略略勾起的唇吻上了她耳旁。

“嘘”

呵气般的轻笑声于耳际响起，眉眼如墨的人将她抵在书架上，含着笑意的话语声轻软低柔。

“莫要叫她听见了，否则她若知晓我与卿娘在一起，定会杀了我的。”

?[193]黑白（二）

眼前光影被朦胧遮挡，四周是自己最为熟悉的苦涩药香。

响在她耳边的言语那般轻软，似衔过云端的雾，丝丝缕缕地打湿了耳畔肌肤，近在咫尺的眸光亦透了几分勾人意味，叫秦知白眼睫轻颤着点了一下。

“……阿锦。”

云锦轻轻笑着，意有所指地问：“卿娘唤阿锦时，想的究竟是哪个阿锦？”

秦知白视线微晃，避而未答地抿了唇角。

“我不会让你们受伤的。”

听得如此回应，云锦挑了眉梢，微凉的唇自耳边一点点向下落去，直至吻上颈侧，抬起的眸子便勾了浅笑望向她，浑似个勾魂摄魄的妖精。

“卿卿，我才是对你百依百顺之人，她是不会听你所言的，若让她知晓有何杀我却不伤她之法，想来她定会毫不犹豫地下手，你当真忍心看我亡于她剑下么？”

气息微凝，秦知白被迫扬起首，手腕被禁锢着按在了书架边，眼尾微不可察地洇开了一抹浅淡绯色。

“不可……”

落在颈间的吻那般缠绵，慢条斯理地留下了一片泛着凉意的濡湿痕迹。

有着相同记忆的人对她身子各处再了解不过，轻而易举便能叫她所有冷静分崩离析，而她虽可挣脱眼下禁锢，却终归不忍心动手伤了跟前身影。

云锦眼尾微弯，似是瞧出了她当下迟疑，握于腕上的手微微抬起，眉眼低落，俯下的唇便吻上了她腕间银链。

“她即是我，我即是她。我虽爱极了卿娘，却并无她那般睚眦必报的独占之心，我只想让卿娘欢愉而已，只要卿娘愿意，我亦可藏于暗处与卿娘偷会，就如今日这般。”

温热的吐息随落下的言语染上腕间方寸，细齿轻咬住银链的一角，略略提起，便似要将雕刻了鸳鸯图纹的手链就此解开。

“砰”

一本书自书格上坠了下来。

发出的响动于一片沉寂中分外清晰，叫斋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