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最后一刻时，秦知白接住了她，覆过耳后的二指解开了蒙上眼前的墨缎，俯身吻上了那双眼睛。

“阿锦。”

“嘭”

夜空中炸开一片灿然烟火。

星星点点的水灯于云梦泽四周亮起，缓缓交织成了一片流落人间的闪烁星光。

远处渔村内的百姓来到水边，将一盏盏灯放于水上，斑驳陆离的绚烂光彩于夜色下不断绽放，恍惚又回到了春来前的那个岁末。

楚流景慢慢睁开眼，抬首吻过心上人唇边。

望出的视线看着自己布置下的万千星海，她笑起来。

“卿娘……新年如意，岁岁安康。”

这是她许她的迟到的约定。

安静片晌，秦知白拥过了她。

“新年如意，阿锦。”

……

第二日，共赏了一夜星河的二人熄了篝火，于相思树下再一同许下了新的祈愿，便乘船离开了这座承载了无数愿望的岛屿。

她们终于想起云水间还有一只等着她们来接的玄豹。

霏霏于云鹤的陪同下等在流萤坞，乍然见到去而复返的身影，当即又喜又怒地扑上楚流景身前，低吼着对她好一通控诉，才在秦知白的安抚下渐渐平复下委屈的心绪。

楚流景眨了眨眼，颇有些无辜之态。

卿娘分明是记得霏霏还在云水间的……这恶人却又让她一人来做了。

人活得好好的做什么要养只豹子。

向来思虑缜密的子夜楼楼主颇为感喟地叹了口气。

两人一豹乘舟回到了云梦泽畔，昨夜各处渔村放下的水灯仍在水上飘摇明灭。

罗睺走近前来，递上了一封信，信是楚不辞自南柳寄来的，她望了一眼不远处仍在抚慰霏霏的素淡身影，压低了声音。

“楼主，昨日楼中来信，紫炁伤好后离开了子夜楼，似是去了北地。月孛担心她，便跟随其后追了过去，楼中如今人手短缺，近日恐怕无法再处理其他事务。”

楚流景眉目未动，接过了信，低垂的视线扫过信中内容，话语声平静。

“诸事已了，楼内短时间也不会再有其他事宜，她们要去便去罢，若途中有何差错，便尽量暗中帮上一帮。”

罗睺微微一怔，垂眸笑起来。

“是。”

脚步声响，松霜绿的身影自一旁走近。

罗睺知趣地领着霏霏往别处去了，秦知白停在妻子身前，望出的目光掠过了信上名姓。

“青云君寄来的信？”

“是。”

楚流景抬了眸，面上神色和软几分，将手中信交予眼前人，温声道，“确如先前燕司事所说，青云君的身子如今应当已无大碍，只是她已故之事到底已叫天下人皆知，眼下她似是还无意回青冥楼主持事务，还邀我……若有空便与她一同去迦莲山赏雪。”

秦知白看过信上文字，清湛的眸中漾起了一点温软光影。

“你若愿去，我会陪你。”

楚流景顿了一顿，竟有些莫名而来的局促，垂于身侧的手摩挲了一下，方道：“去岁在青云山时，我的确曾答应过与她同去北地观雪，虽当时是出于些旁的原因，但也不好出尔反尔……”

如此便是愿去之意。

秦知白唇边勾出了一点弧度，到底未再出言打趣，抬手替她撩过耳旁的发，徐徐道：“前几日我也收到了长缙传来的信，陆鸣当要与柳家小姐成亲了，特寄了柬帖与我们，让我们下月初十前务必赶到参加她二人婚宴。”

闻言，楚流景有些意外，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神色，微微笑起来。

“长缙与漠北倒相去不远，既如此，我们这两日便出发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