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剑痕的庭院眨眼已是一片寂静,望着走入房内的一双身影,和殊缓缓将剑收归于鞘,转身离去时,脚步微不可察地轻晃了一下,待再度站稳后,便又已是寻常模样。
苍色的身影行至凉风习习的东院,于芦花深处寻到了坐在椅上的男子。
“家主。”
秦澈坐在映着落霞的清池边,手中拿着一支方折下的芦苇,徐徐问道:“如何?”
“表公子未能探得十洲记下落,子夜楼那人欲将楚流景带走,被小姐拦下,交手时小姐受了她一掌,伤得似有些重,如今情况不明。”
“哦?”秦澈把玩着手中芦苇,面上神色仍是未变,“变节倒戈之人,终究不可尽信,只不过她既出身子夜楼,想来还有更多消息未曾吐露,如今却还不到下手铲除的时机。”
平静的眸子略微抬起,他看向身旁人,“卿儿未曾怀疑你罢?”
顿了片刻,立于身侧的侍从低声道:“尚未。”
秦澈略一颔首,“这些日子你如以往一般护在卿儿身边便是,若无紧要之事,不必再来寻我,免得被卿儿察觉。”
和殊沉默少顷,缓缓抬了头。
“只要得到楚家的十洲记,将楚流景除去,小姐便当真会愿意留在兰留吗?”
秦澈望着握在掌中的芦苇,眸光淡淡,“愿意与否,当真重要吗?青冥楼即将自顾不暇,待你自她二人手中得到十洲记,楚流景便再无活下去的必要,卿儿到底孤身一人,只要将她强留在府中,没了旁人干扰,她总会想明白的。”
握在剑上的手微微收紧,和殊眼睫轻点,低首应下。
“是。”
离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秦澈再望了一会儿池畔随风飘动的芦花,便将手中芦苇放入水上,任其随水飘向他处。
“容与,卿儿已经回来了,等着我……我会很快让你也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