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就好像是死寂黑夜里的燎原之火,让他对未来满怀憧憬。

多久了,季杭没有对他这么笑过。

安寄远突然想到了从前在医学院的时候,老师问过一个问题,人和动物在解剖上的最大区别是什么。

是表情。地球上没有一种生物拥有人类那般发达的面部肌群,调节出不同含义的笑容,以表达复杂的情感。

虽然季杭马上下意识调整姿态,但是安寄远还是沉浸在愉快的心情中吃完了一整盒饺子。他和大部分二十岁出头的少年一样,饱一餐饥一顿惯了,一旦有爱吃的东西,特别好养活。

“哥,”安寄远一边弯腰擦着桌子,一边扭头很小心地观察季杭的脸色,“庭安哥,最近有联系您吗?”

季杭正低着头整理衬衫的袖口,听闻后手指一顿,整个人都仿佛冻住了,脸色很冷,一个眼神扫了过去。

安寄远目光一个躲闪,没敢装哑巴,只是盯着桌子的纹路,“庭安哥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

季杭拉开椅子坐下,两手胸前一抱,就是一副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就等着挨揍的神情盯着人看。

安寄远嘴角一抽,手里还攥着抹布,端端正正在桌边站好,“哥跟庭安哥打个电话吧,庭安哥挺想您的。”

“说事!”

季杭脸色一敛,眉峰高扬。

攥着抹布的手在身前搓,突然拉紧,就好像要把它撕裂了,“庭安哥说,他可能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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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3)

“适应症。禁忌症。”

季杭接过安寄远手里的病历,站在治疗室门口,明明就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却能从他一呼一吸中嗅到肃穆的气息,蓦然令人望而生畏。

“检查脑脊液性质来诊断脑膜炎脑炎,蛛网膜下腔出血;颅内压的测定;腰大池引流;还可以用于颅内感染或者肿瘤的鞘内给药。”安寄远规矩地站在人跟前,两只手背在身后握着,虽然姿态像是个小学生似的,但对自己专业知识的自信却是渗在每个字词的发音里,“禁忌症有,颅高压,凝血功能障碍,休克病人,还有穿刺部位有炎症的病人。”

季杭点头,“病历看了?”

安寄远心速莫名加快,“看了。”

“昨天的PTT,血小板,白细胞。”季杭语气闲淡。

安寄远愣了一下,太阳穴迅速有股充血的感觉,“三十…三十一?”

季杭依旧波澜不惊,“你问我?”

“都是在正常值范围内的,”安寄远被季杭盯得发怵。不止一次,在这个人面前,从来都习惯了微扬着下巴的男孩,被轻轻淡淡的几个字,砸在脑门上,头便抬不起来了,“我看了,都正常,就没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