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杭说完又觉得这句话别扭,不等人多想,接着就骂道,“电话不接,晚归不告,深更半夜玩失踪。你自己说,是回去跟爸请家法,还是等着我来揍你。”

安寄远觉得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滚烫的脸压在手肘上,像个孩子似的迷着眼睛偷看季杭的表情,“哥……”

季杭没说话,只是整个气息都沉了下来,如漆的眸子深沉而清冷,如夜似渊。

安寄远将脸在手臂上蹭了蹭,说,“我选第二个。”

“第二个是哪个?你给我做题呢。”季杭扬了扬声音。

“哥”安寄远的声音里稍带委屈,歪了歪脑袋看季杭一派沉静的模样,心又紧了,两个字好像说了一个世纪,“哥罚。”

季杭并没有要放过他,“怎么罚?”

“哥定吧。”

“我让你说。”季杭的态度很强硬,一点都没有玩笑的意思。

安寄远又蹭了蹭手臂,好像这样就能蹭掉脸上的热度,兀自犹豫着,许久才道,“三十?”

季杭仍旧一脸云淡风轻,“可以。用什么打,打哪里?”

“哥”这一声哥里,有明显的示弱,有不带掩饰的求饶,有那么一丁点,好久没有的撒娇。

季杭没说话,就这么沉沉看着从发丝间偷看他的安寄远,漆黑的眸子一如深沉的夜色。

“藤条。打,打……”半句话说得气喘吁吁,豁出去似的,“随便哥打哪儿”

季杭脸色又冷了几分,眉宇间就好像地壳运动隆起的皱褶山脉,沉着眸子没说话。

安寄远“想”了好久,埋头又抬头,才嗫喏道,“…pg。”那声音轻得,像是呼吸衰竭的病人交待遗言,虚弱地好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你再犹豫一会儿,我的耐心就用完了。”季杭无视他红得像熟了似得脸颊,用手指冲他点了点,“这次是你自己说的,三十下藤条,没有中途停下的道理。”回头瞟了一眼车前的时间显示,“今天太晚了。后天周五,自己把藤条带来。”

安寄远心里一咯噔,突然就想到了早上的事,“哥,早上在你办公室”

季杭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他,拿出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便放到耳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