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季杭单手提起安寄远湿漉漉的胳膊,并不温柔地将不断下滑的身躯往床上提了提,可供喘息的那几秒里,安寄远的身体也还是没能止住颤抖。他试图用手肘紧紧扣着床垫不让自己下滑,双侧的肩胛骨好似两座孤独的山脊,遥相张望。

皮带静悄悄伏在红肿到发亮的臀丘上,臀肉如交织的火网,对疼痛的畏惧是毋需经过大脑的反射,整个身躯再一次紧绷起来。季杭淡淡嫌弃,“体力不支导致姿势变形,我可以帮你调整。但是,屁股不许缩、不许躲。安寄远,是你主动请罚的,不是我要追着你压着你打。”

季杭故意将“主动”二字咬了重音,羞得安寄远苍白无色的脸颊“腾”的一下窜红,耳根发烫。

皮带旋即狠狠咬上臀肉!

“啪!”清脆响亮。

“十四!”

正如安寄远所料,季杭没有留情,当然,他也并不知道季杭在放弃使用听诊器时的心理活动

真的打坏了还得帮他带安泽。

皮带抽出的肿伤是可预计的,用什么样的力度能在安寄远屁股上产生何种效果,对季杭而言,就像用多少甘露醇能降多少颅内压一样,他了如指掌。相比那几记窜着火打下的藤条,上乘的牛皮材质烙下的痕迹更均匀,覆盖的面积更广,视觉效果也更让人颤栗红得透亮、紫得深刻,与腰肢和大腿的白皙成鲜明对比。

“哥……慢一点。”

虚弱而卑微的请求声,安寄远紧咬牙关,他不想求饶,被打出生理性的泪水已经足够羞耻了,再哭着喊哥哥,实在丢不起人。

眼看藤条抽出的一道道平行肿檩被宽扁的皮带狠狠压下,不出几秒,便又迫不及待地浮起一层比皮带稍宽的肿胀,一厘一寸得变深高隆,在本就艳红的臀部底色上添出道道青紫。二十下不留情面的鞭笞,足以让安寄远原本白皙的臀肉宛如两颗野生大番茄,薄薄一层外皮,早已在不敌艰难的捶打,从底下渗出血水来。

“屁股撅高!”

“啪!”

“二十四……”

原来,人类疼痛的极限能有那么高。

每一次在神经末梢炸开的剧痛,都像整串的鞭炮似的,余痛缭绕,可不等余痛消散,必然下一皮带便抽了上来,就这样一波叠加一波的剧痛沿脊髓而上,冲击着大脑皮层。什么彷徨的心事,什么隐秘的过往,什么说不出口的偏袒,都在一击击沉重而羞耻的责打里,被皮带的破风声打得灰飞烟灭。

真正迫切而实际的,只是眼前最基本的生理威胁疼。

破皮了吗?

一定破了吧。

明天的门诊怎么办,总不见得全程站着看诊吧?

皮带猛然凌厉!沿着臀腿抽出狠戾的两下!

惨叫声冲破防线,从嘴角溢出!

痛苦的呻吟下,季杭的声音却冷得像冰,“报到多少了?”

安寄远如坠冰窖。

皮带的破风声暂停,空气中便只剩下安寄远粗重紊乱的呼吸。

他颤抖的瞳孔盛满畏惧向身后的季杭看去,眼眶通红,在白织灯下闪着水,像只抵在屠刀下、乖到不行的兔子。

内心:疼死了,不干了,这什么哥哥不如扔了吧,我都几岁的人了还要被那什么,你根本不在乎我死活!

表面

安寄远没脸求饶,只能抖着声带,叫,“哥……”

季杭不予理会。

他静静迎上安寄远求恳的目光,眼神还是那样冷肃又沉静,又能在一个眨眼的瞬间变得犀利,让人无端害怕。

管教这个弟弟这么多年,早已积威深重,这时候无需训斥或严词厉色,最平静的语气即能表达最残忍的宣判,“小远,你是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