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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是不是他啊,那个被他哥哥扔掉的?”与少年同行的伙伴凑近观察,“好像真的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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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清澈的眼眸里,蓦地蹿出一捧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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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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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个抱住不让他哥走,然后被扒下来扔进器材室一堆海绵里了,好久才翻出来。”少年笑得欢愉,“简直是初中部名场面啊,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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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话没能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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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清瘦而疾速的闪影骤然掠过眼帘,继而,寂寥幽静的街头,炸开震耳欲聋的嘶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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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艹你tm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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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迷迷糊糊睁开眼,坠入一片纯白如梦境的视野里,睁眼的动作牵拉到额角的伤口,痛得他猝不及防倒吸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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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学校医务室,熟悉的消毒水气味、金属器械碰撞的刺耳、半个西瓜敞开在空气里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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掺杂在老爷爷敦厚的语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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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不耐烦了,“哎呀,我知道。一班的安寄远,安笙家的小孩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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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医务室的老爷爷是个退休后返聘的社区医生,头发花白、眼耳都不利索,普通话还不太标准,处理个什么外伤,拿棉签的手都止不住抖动。因为家里房子小,孙子长大后为给后辈腾出空间,特地找了这个能在学校值班的工作,日常起居都在这小小一间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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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经常能看到老爷爷佝偻身体,拎着水壶,弯曲的背脊将白大褂撑出一道抛物线,慢悠悠穿梭在操场间,见到学生就笑得慈眉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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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话的,是另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安寄远记不起来是谁,但好像,曾经出现在某个年级大会上出现过。
“您知道,您知道还往学校里带!”男人语气低沉,难掩怪罪,“这架本来就发生在校外,让路人看到直接报警不好吗,根本摊不上我们学校什么事!您这样,我们怎么跟人家里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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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你轻点,孩子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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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帘被掀开一条缝,老爷爷举着蒲扇,眯眼往里探看一番,大概也看不清什么,但安寄远还是赶紧闭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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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平日里和蔼可亲,被学生欺负了也从来都只象征性斥骂几句,难得听见他说起话来气壮山河的模样,“你这什么话!我都看到了孩子倒我跟前,怎么我还能拍拍屁股走人不成?!况且,这小朋友家里情况复杂,你又不是没听说过。他哥哥从前在的时候,捧在手里都怕化了,一点磕磕碰碰都要拿个糖哄好久。人家才走了几个月,这都第几次打架打到我这里来了?真是,你们也不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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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轻轻笑了。
笑得可甜,沉浸在浓郁的蜜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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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磕磕碰碰都要拿个糖哄好久的,叉腰指挥安寄杭给吹吹,不哄就两眼泪汪汪的,是他,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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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过去几个月中的任何一个时刻,回忆翻滚起来,便会措手不及掉入满满当当的过往欢颜中,曾经的蜜糖化身成无法摆脱的黏腻毒药,难逃困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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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管?这人家家事我们学校怎么管?本想他哥这个定时炸弹转走了,我们可以不这么提心吊胆了,没想到小的也是个祖宗。”男人话音一顿,疑神疑鬼地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