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乔硕当然拒绝得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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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硕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从小被邻里接济着长大，很少有人教他道理，所有人情往来都是从一次次白眼和一句句闲话中习得的。学费是老师出的，他可以说服自己，不管老师在母亲的抢救中有没有疏失，到底是死在季杭的床位上。或许是因为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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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想被施舍、被怜悯、被救赎。他不需要，也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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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饭卡也要季杭帮他充，这事情就没有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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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季杭没有骂他。只是后来，习惯性地招他回家吃饭。季杭负责点菜和选购，乔硕掌厨和善后，一筷子菜、一筷子肉的，将这个大弟子收入门下。季杭生性淡薄，眼光又高，很少对陌生人寄托情感。能够堂而皇之地唤出这句“老师”底下的特殊意义、被要求被维护又被无限期待着的，六年前，是他乔硕，六年后，还是他。从今往后那漫长而温柔的岁月里，也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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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把实验动物的五花肉带回寝室包饺子这件事拿到饭桌上说时，乔硕已经将“老师”两个字叫得很顺溜了，所以，季杭当时一边洗碗一边笑着随口抛出的警告，他并没有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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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硕，我好像还没真的跟你生过气。”季杭将水笔轻轻放在叠起的实验报告上，从乔硕眼底捕捉那无所遁形的心虚和紧张，他实在是一个太过严肃认真的人，尤其是，言出必行，行必有果，“最后问你一遍，我上次说什么，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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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的气温蓦然跌破零点，方才还愿意出声相劝的老师们纷纷开始没事找事做，装作忙碌的样子来掩盖内心大写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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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认了个什么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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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师也太凶了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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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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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公里平均配速从没上过六的大男孩只觉得双腿发软，悄咪咪把两手背到身后去捏紧，微微抿起的双唇描绘着说不出口的忐忑心情，和平日里的跳脱欢快根本沾不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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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噗通、噗通噗通、噗通通通通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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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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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脸色立刻笼罩起阴鸷，凌厉的目光刮在装兔子的乔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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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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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硕在心里猛吸一口凉气，腹诽道：急什么啊，我就喘个气，还是会说的！那，那么，那么凶干什么？？你硬气一点乔硕，这次可不是因为嘴馋，你是有理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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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气的乔硕开口道，“老师说……那个……再有下次……就是……下次……嗯……大概是说……嗯，要收拾我……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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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办公室内的其他七位老师，像是相约拼车下班似的，同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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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随手吩咐乔硕去锁了门，等他回来后，才将右手边第一个抽屉里的戒尺，放到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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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硕瞪大眼睛，“我靠！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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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食野》2

有一瞬间，乔硕的脑海里闪过许多从前在新闻媒体中、校园课堂上出现过的画面那些顶着所谓“教师”的头衔，对弱小学生施暴虐待的恶心嘴脸。以暴跳如雷的狂躁来掩盖自己的懦弱无能，靠踩踏学生的尊严来显示自己不知哪儿来的优越感。

他不是世家长大的公子，自小所属的学区也鱼龙混杂，从小到大接触的老师们文化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