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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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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主任:我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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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硬着头皮,对上安寄远稚嫩却坚定的眸子,“两个组,也行。最好么,还是在不同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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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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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而震荡的拍桌声,将陈德天断在喉咙里的半句话,生生拍回了肚子里。安寄远霍然起身,“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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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德天一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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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安寄远重复,他的声音里是有年少气盛的轻狂,也有炎凉世态背后的倨傲,清冷的眼神静静扫过在座的震惊神情,“家父已逝,是中华医学界的重大损失,但安家百年兴盛,岂容随意寻事挑衅。人走茶凉乃世事常态,没有家父在背后的支撑,你们大可当我是无名鼠辈,计较这蝇头小利,一纸调岗任命将我送走。但我敢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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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这B大附院上下,竟都是这般百无一能的腐儒,你们同样留不住全国神外届首屈一指的季杭!”安寄远的神情骤然沉肃凌厉,可下一秒,白大褂后头裤腰的位置附上一只温暖熟悉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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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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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落身侧的手指遽然抽紧,安寄远恋恋不舍地收起不小心露出的獠牙,咬牙闷声、执拗道,“我是追着我哥来的神外,也确实给他添过不少麻烦,但总有一天,他季杭主刀的手术,有且仅有我一人,够资格站在他的助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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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第二十四章(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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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年轻啊。一点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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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和陆白吃饭时,便提起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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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喝的是白酒,陆白的眼神里竟开始有几分迷离,更无从得知那话里是情绪多一些,还是事实真一点,“一个年轻气盛毫无城府,一个直来直去不懂低头。怪不得,师父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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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春菜上市的好时节,新鲜肥美的江刀辅以清寡的葱丝姜片、佐着精瘦整齐的火腿。服务生将脊椎大骨连头一并剔下后,丰腴的鱼肉浸泡在大火蒸出的汤汁里,泛出浓浓一层油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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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即化、软糯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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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的鱼刺被挑在筷尖,轻轻蘸到骨盆上,陆白看向斜对角的安寄远,笑得倒很绅士,“那日,让你留下和瞿家大哥吃饭,你也不愿意。听闻你师兄的事后,和师父大吵一架之后就走。这种场合不多参与,你又怎么知道其中的利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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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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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恍然回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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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是他意外发现季杭的预嘱文件后,挨过打又狼狈回家的那日。也是那日,他从陆白口中得知了乔硕与安笙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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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从来没有想过,瞿林这件事,师父亲自出面调停,用的是什么理由?安家为什么要突然干涉B大神外主任的事?”陆白撇向同样脸色不太好的季杭,用公勺给兄弟两个晾了两碗清鸡汤,“你大概也没有想过,从一开始坚持要去B大神外,点名要跟着你哥,仅仅是因为爱好和喜欢,这样的理由真的充足吗?你阑尾炎术后那几天,院领导来看你时,你哥在你床位边守着,那些脑袋瓜聪明到绝顶的人,真会以为这是主任对下级医生的单纯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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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都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安寄远是毫无城府,但不是没脑子。可震惊,是难免的,“陆白哥是说……有人早就知道我和哥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