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季杭冷言,“你不是有规矩要立吗?是准备趴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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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疼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寸肌肉想要自主动弹,可是,提及自己心心念念思量出来的规矩,那通红的眼眶里又散出凶光来!
他骤然敛起倦态,“唰”得扭头瞪向季杭,见那人还是一袭黑衣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双手插兜站在床边俯视他,安寄远扬声嗷嗷叫道,“我要穿上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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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淡淡扫了他身后一眼,直接驳回,“不行。这个伤要敷一下,喷个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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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心里咯噔了一下,好像头一次,季杭在打过他之后,即刻替他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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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夏冬哥年前出去旅游了,要是处理不当,没人给你清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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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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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被允许穿裤子已经够尴尬了,可安寄远很快就意识到,他甚至,连站都站不稳,即便颤颤巍巍撑起身子站起来,大概也扭曲狼狈,毫无气势。他可是要给季杭立规矩的,不行,不能没有气势。易兼中情
左右犹豫,最后给自己选了一个视线落差不算太大的姿势跪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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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深呼吸,调整气息,“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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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汗擦了。”季杭骤然打断,眉头锁得紧紧,一边说,一边走进主卧内的浴室,拿了自己的毛巾出来,劈头盖脸地扔到那头湿答答的狮子毛身上,又将室内温度再往上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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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接了毛巾,在季杭冰冷的注视下轻声反抗,“哥不能打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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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头黑发被擦得毛毛喇喇的,没个思量,季杭下意识就拍上安寄远的脑袋,揉了一把还不够,又将那一撮一撮的杂毛理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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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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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仅哄我,还摸我脑袋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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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狮子本就不多的底气,被这个动作搅得分崩离析,抿唇忍住上扬的嘴角,试图当一回甲方,却没能管理住总想忘脸上跑的笑,表情滑稽起来。
季杭看安寄远脸上隐隐约约泛起的梨涡,心里想着,倒是很久没看这孩子放肆地笑了,张嘴却告别了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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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庭安哥叫我摸摸你头的,我可没这个爱好。”季杭嫌弃着,“你那什么表情?蒙娜丽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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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就这么凶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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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拉下嘴角,忍住身后此起彼伏的叫嚣,坚定地说道,“首先,为避免因你我的身份特殊性激发矛盾,在我努力做到不让情绪影响工作的同时,我认为,哥也应该尽量把工作和生活分开,把师长和兄长的身份划清。如果是在临床工作上犯的错,就应该在医院里把事情说完,要打要罚都在办公室,你不许回家了还要板着脸。回家,我就是你弟弟,不是你的下属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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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看安寄远这幅认真的小模样,心底那被训诫时的冷厉所浇灭的欣慰,又踉踉跄跄爬上心头。
终于会用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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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淡淡道,“可以。只要你不怕丢人。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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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的脸上有一瞬的羞红,立马被压下,正色要求,“第二,哥必须要顾及我的情绪。这当是我做弟弟的权利,也是你作为训诫者的责任。我明白临床情况瞬息万变,可一旦处理过紧急事务之后,你需要第一时间顾及我的情绪,不可以再像上次那样,丢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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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认真点头,是他低估了安寄远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