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的管教方式,我思考过也反省过。”脸上仍旧面无表情的,季杭淡淡说道,“下面,我们先来说,那些可以商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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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一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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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陷进床垫里的pg,莫名一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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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棉质家居服,掩不住季杭的严肃板正,“我会克制自己的脾气,不会再在公共场合对你动手,会给你解释的机会,也会客观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选择当日事当日毕。但,这些不代表会姑息你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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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中有委屈,是必然的,我不需要你每次受罚都心服口服,觉得自己犯的错就刚刚好该被打成这个样。还是那句话,你可以委屈,可以觉得我罚重了,可是,诸如离家出走、滑楼梯、躲在便利店吞冰淇淋、在业务上遇到问题也不来问我、熬夜不睡,这一类的以伤害自己或他人为代价的怄气行为,绝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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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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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商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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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像是商量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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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没让人失望,半死不活两个字点缀在句尾,“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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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旋即正色,拧起眉毛反问道,“不能这个不能那个,那我委屈了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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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看他,不禁觉得,张着小嘴巴巴吼出这句话的小狮子,天真又简单。那一副“我委屈我最大”的模样,可不是个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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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当自己是个孩子?你是个二十三岁的成年人了,学会消化委屈是必修课。这是其一。”季杭面不改色,一如既往将心思藏得密不透风,“其二,只要不伤己害人,我尊重你的发泄方式。你可以冲我吼、可以对我发脾气、可以有节制的借酒消愁、控制不住骂两句脏话,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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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委屈了可以有申诉机会吗?”安寄远皱眉,“就比如你让我走楼梯走那么多天了,被困在电梯又不是我想的。”

季杭倏地沉下脸,“我是在罚你被困电梯?”

特别没出息的,安寄远心跳漏了不止一拍。纵使站着的是季杭,坐着的是他,安寄远也很难不对季杭严厉的训责而产生生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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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蹙眉,“转运患者出现状况,负责转运的医生是第一责任人。就凭这条罚你,也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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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根本无法回驳,他发现,季杭讲起道理来的时候,仿佛全世界都是他的道理,自己根本占不到任何好处。

“不委屈。”安寄远违心回应,抿了下嘴,眼皮往上翻了翻,含糊道,“那,之前离家出走,吃冰淇淋什么的,还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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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符合当下的议题。”季杭当即回绝,没等安寄远反应,直接切入下一条,。

“你想要知情权。想要在乔硕的外婆出现前就已经了解我跟你师兄之间的牵连,想要知道瞿林如何在背后对我施加的压力,想要参与我签立预嘱遗嘱的过程,想要我在知道毛阿姨病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你。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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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原以为,自己的情绪已经足够平稳,可听季杭提起这些并不久远的纷争,仍会觉得胸口闷闷的痛,那种被置身事外的难受,猝不及防、变本加厉地席卷而来。

他抬头正视季杭的眼睛,一反方才的怯惧和踟蹰,“是。这是你的错。你不许再这么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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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气的答复,伴随的,却是不容辩驳的坚定。

季杭静静注视着安寄远的双眼,确认般的去捕捉他眼底的认真,然后,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