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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的眉头拧成两股麻绳,他捏拳站起身,“对不起,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什么问题导致的,电梯故障是我们的问题,但基于不可预测的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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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会不会讲人话?!”男人起身绕过桌边,面色不善地向安寄远身前靠,“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不都是你们医生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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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台手术本身就有风险,并发症并不代表手术中或手术后存在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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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的语声,在对方乍然抬手的动作里顿住。他下意识眉眼一凛,本能地侧身避让男人径直冲他衣领伸出的手,满脸震惊地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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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挑衅无果,再次上前一步,“在这儿唧唧歪歪什么呢!就你这副样子还能做医生?!把我妈弄成这样还想推卸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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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攥紧拳头,警惕地盯向眼前的陌生人,站在原地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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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惹事。
这是周影的患者,不是他那任何事都能用一顿家法解决的哥哥。更何况,如果毛阿姨的术后出血,正是因为被困在电梯内里的大半个小时,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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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确实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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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并没有因为安寄远的退让而善罢甘休,嘴上骂骂咧咧,伸手便一把抓住安寄远的领子,将他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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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可是,他死咬牙根,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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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远处ICU的医护仿佛听闻动静而炸开一片骚动,安寄远的余光里窜入一抹熟悉的身影,向这间半开放式的谈话室,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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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动弹,心脏却停跳了整整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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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季杭有力的五指,紧紧箍上男人的手腕,他没有松手,没有将其甩开,而是攥得牢牢的,直到男人的手指因为疼痛而松开禁锢,手掌因为供血受阻而逐渐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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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疼啊你!放手!”年轻人尖叫起来,“医生打人了!来人啊,你们医生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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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一言不发,手指上的力道却不减反增,他冷眼看着男人狰狞扭曲的表情,向反关节的方向擒拿施力,凛凛的气场在这小小会议桌上方逼出一方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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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主任,季主任,先别激动。”
人群逐渐簇拥上来,医护们赶紧将季杭同男人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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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往后退开两步,依然站在安寄远的斜前方,从头至尾都没有回头,他阴沉着脸,对弯腰捂手的男人淡淡说道,“我是你母亲所在科室的病区主任,有什么问题直接冲我来。我们有责任的,绝不会推诿避让,该给的交代一定会给,如果依然有意见也可以去医务处投诉。但是,我的医生不是软柿子,不会妥协于暴力,他只是不想和你计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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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怔在原地,本就血丝密布的眼底,仿佛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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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斜后方看向季杭毛茸茸的后脑勺,几日前摔出的伤口依旧新鲜,浓密的黑发被生生剃去一块儿,爬满血痂的缝合伤口蜿蜒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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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那无坚不摧的躯壳裂开一道缝,内里暗藏的柔软还来不及显露,便被生冷的缝线严密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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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着干什么?!”季杭迅速扭头,寡淡的语气骤然严厉,翻脸的速度让人措手不及,“去办公室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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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被季杭吼得下意识身板一紧,可他此刻满心都充斥着对季杭向他隐瞒病情的不满和愤怒,一股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