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风光。”

安寄远扣白大褂的手微微一顿,想起今天查房时,因为没来得及统计毛阿姨的术前检查而被萧南齐训斥,强笑道,“风光什么,整天被骂得劈头盖脸。”

毛阿姨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想?!你才几岁啊,他们一个个比你大一轮了都要,你着急个什么劲哦!年轻人能做到像你那么负责又有耐心的,去整个医院找找,有几个像你这样的孩子!谁又骂你了?!真是的,阿姨替你骂回去!”

毛阿姨越说越激动,火光十足的眼睛深陷在堆叠的皱纹里。那透露市井气息的急脾气,不禁让安寄远莞尔。

莞尔的眼角,泛出金闪闪的光芒。

“现在谁家孩子不是被家长捧在手心长大的啊,”毛阿姨撅起嘴咕哝,“我儿子就是没什么出息,我还是当他宝一样的,你这么想,你妈妈该多心疼你啊……”

白大褂的边角,被捏出刀刻似的断痕。安寄远的心里,像是煮开了一锅暖暖的热柠檬水,热气烘焙着他微凉的心房,酸意却冲着鼻梁而上。

出神间,毛阿姨手中的毛衣被老伴一把抢过,“你刚才不是喊眼睛疼吗,昨天大半夜没睡,血压都一百五六了,今天不能再织了。”

毛阿姨着急道,“没听大夫说吗,明天第一台,快让我今天织完就成了!”

“不行!你躺下休息会儿!织毛衣啥时候不能织啊?!”

争执声逐渐大了。

安寄远上前一步,挡下毛阿姨伸手去揽毛衣的手,“阿姨,明天要手术,您还是好好休息吧。毛衣,等手术做完,有大把时间可以织,不急这一时。”

毛阿姨认认真真看了安寄远一会,又将眼神移到那件未完成的暖色毛衣上,恋恋不舍的眨了两下雪亮的眼睛。

顷而,她再次抬头,又是那样闪耀和暖的目光,像极了一位能包容所有不堪的母亲。

“行,听你的。手术完了再织。”

命运势不可挡,冲破贫瘠的承诺。

安寄远不知,这句话,成了他职业生涯中,最难忘怀的遗憾。

《假如夏冬听见了季杭和小远》

季杭是万万不愿意忍受夏冬的聒噪的,无奈,他没有驾照,只能搭夏冬的车回去。

夏冬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夸张地挥舞着,“你是不是脑子砸短路了?!啊!有没有搞错!你昏睡的时候是没看到小远急得在急诊跟个闹事家属似的,要不是颜庭安死命拦着,他都想上手自己给你缝了!一秒不停盯着监护仪连水都不喝一口,搞得人家急诊都迷惑了,不了解情况的人走进来都觉得你要死了!你说他因为你晕过去了开心?!你有没有心啊?!”

季杭轻轻揉了揉耳朵,看着窗外不想理他。

夏冬腾出一只开车的手来狠狠推了副驾的季杭一下,“说话啊你!”

“好好开车!”季杭皱眉瞪向夏冬,又将脑袋搁在座椅上,随口道,“气话你听不出?他都不准备认我这个哥了,我说几句气话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