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算是惩罚。”自小,但凡让安寄远受到一点伤害,安笙便绝不会轻易绕过季杭。
安笙漫不经心地抬眼,瞥过季杭仍旧端正的坐姿。不得不承认,季杭虽然离家多年,相比安寄远,依然更有世家子弟的清冷气息,也更懂得运用这些约定俗成的礼仪教养,来降低社交成本。
可,安笙想,那是应该的,他是哥哥。
哥哥理应照顾弟弟,理应让着弟弟,理应在任何情况下,都给予无条件的维护和偏爱。
安笙补充,“管好你那徒弟,也给你个教训,想想在外应该怎么对弟弟。”
季杭不以为然,一不觉得安笙有惩罚他的资格,二不认为他有立场干涉自己与弟弟的相处。
他有意强调,将自己的名字念得格外清晰,“我季杭怎么管教徒弟和弟弟,还不劳驾您操心。我教的好不好,也由不得您来评判。”
茶雾后边的脸色,像是云海后的大雄宝殿,分辨不清情绪。
季杭深色的衬衫紧贴胸膛,将他漂亮的骨骼曲线钩画得更为清晰,脸上不时有茶水滑过,睫毛也湿漉漉黏在一起,可季杭却不曾伸手去抹。
“乔硕,必须得走。你既然那么坚决,我也不想让小远难做,地方,可以由你来选。”安笙轻轻抬眸,一览季杭此刻的狼狈不堪,“要求只有一个。”
几个月前,安笙曾同他提过一模一样的要求,“小远既然去了你们科室,从今往后,你必须把他当作最亲近的学生,带在身边。”
当时,季杭的回答,是毫不犹疑的,“不可能,做我的学生,就要讲实力,而非血缘。”
而此刻,他不顾膝盖上剧痛,赫然从藤椅上站起,站姿挺拔不羁,铿锵的话音像是从高处落入茶水的石头。
“这绝不会是我答应你的要求,这是我的责任和疼爱。小远在我身边,我便会把所有我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会教他、会责他、会疼他,会为他计之深远,也会替他挡风遮雨。我们兄弟二人相差五岁,他孩子气我也不成熟,有矛盾实属正常,有处理不当我会反省。但是,也请爸不要再插手干涉我和小远的事情,你没有资格立场,没有耐心和远见,更没有那个能力。”
彩蛋:《假如安小远在门外听到了季杭的话》
黄连、黄柏、黄芩、生大黄、雄黄、冰片、还有……薄荷脑。
凭借自己残存的碎片记忆,从药房抓了药,细细磨成粉,蜂蜜调成膏状。
小朋友拖着瓷碗站在季杭门边,还在犹豫如何开口,浓郁的药味便先一步暴露了他纠结的内心。
房门“唰”得被打开。
季杭的手微微撑着门框借力,眼神扫过小孩儿手里的东西,一下就辨识出了来意。
然而,嘴硬如他,“怎么?不是两不相欠吗,我怎么好意思欠你。”
安寄远的脸唰的红了个透,欲盖弥彰似的低下头,只剩两只要滴血的大耳朵突兀地立着。
“那,那你自己来!”他将药碗往季杭怀里一塞,转身就要逃开,可偏生,季杭腾着两只手,也不来接那被强行塞过来的药。
一时间,兄弟二人就这么僵着。
还是季杭先行后退一步,依旧木头般的一言不发,却是独自坐到床边,弯腰将裤腿卷了起来。
“别跪着。”季杭皱眉,嫌弃地抬腿踢了踢安寄远跪在地上的膝盖。
正在上药的刷子,被季杭这么一动,猝不及防刷到上小腿。安寄远不满道,“你别动啊!”
季杭沉声训斥,“我跟你说什么呢!起来!”
“那我弯腰更难受!”
“你房间里有板凳自己不知道吗?!”
安寄远最终还是抵不过季杭的强硬态度,回屋拿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