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遇见老师的这六年里,我早已无数次动摇。

老师很严厉,尤其是所有事关医学和患者的事情,眼里不容半点沙子,在他眼里,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妥协人身利益。

错是错。对是对。

错了就挨罚,反省,就连他自己,都习惯性地以写检讨的方式去反思问题。

同理,对的事情,他绝对不会退让半分。

我能明白,他也许真的是对的瞿林的做法太阴险,余甜甜的处置中找不出医生的主观错失,暂停手术这种手段完全不考虑其他患者的利益。

为了做他觉得对的事情,他可以无畏处分、降职、停薪。

为了叫我安心踏实地工作,他宁愿扮黑脸揍我一顿。

为了不让我曝露在瞿林的手段之下,他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可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视而不见。

我他妈是他的谁?

这六年来从老师那里得到的还少吗?是少你吃的了?还是教你时自己留一手?

凭什么要他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来保全一个名不见经传、没出息又只会惹他生气的学生?

我没办法坦然接受老师对我的维护,和与之相伴的沉重代价。

我也不想离开B大,我也不想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还有很多技能都没有学会,我心心念念着老师上次承诺的那句,等下半年科里进新人了就带我上主刀。大概,再也没机会实现了。

长到那么大了,除了外婆,老师是唯一一个不求回报对我这么好的人。我明明无比珍惜这段师生关系,可是,我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乔硕,你混蛋。

老师说他很失望,我知道。

老师说他后悔收我了,我大概也能理解。

老师说他不想看到我,我真的,挺难过的。

我很早就有了老师家的钥匙,后来,还在这里有了自己的房间,尚且读医学院的时候,就经常从宿舍逃出来泡在老师家里,这六年根本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望着空荡荡的家,老师的家,突然就不知廉耻地委屈起来……

怎么说不想看到,就不想看到我了呢。

我每时每刻都在害怕,这一走,就回不去了。

老师怎么打我罚我都没关系,可是,他说让我滚的时候,我竟连跪下来求他的勇气都没有。

原本坚实的师生纽带,在瞬间就好像沦为了一条岌岌可危的丝线,我害怕,他终究会说出口的那句

别叫我老师。

我大概会哭得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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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好想问问这孩子,后悔吗?

彩蛋:《乔硕在山区的那些日子》

1

乔硕:我又不是女人,你给我寄燕窝干什么??

小远:补补身子啊,要不我让陆白哥给你写几幅方子?你那里药材应该很全的吧?

乔硕:补你个头啊!我让你给我寄老干妈你寄了没?

小远:我哥不让,上次我就挨骂了,说你是当饮料喝的吗吃那么快!

乔硕:你有没有点出息的?给你师兄寄东西还要看你哥脸色?

小远:行啊,你不用看,你自己让哥给你寄啊!

乔硕:我要是敢还要你干什么用的?!

小远:你什么时候胆子那么小了,反正哥都打不到你,怕什么?

乔硕:反正那是你哥,总不能打死你,你怕什么?

小远:……

2

小远:师兄……

乔硕:停!我要烧篝火去了!

小远:什么?现在不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