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痕填满,交迭处逐渐渗出细小却狰狞的血珠来。
安寄远撑得辛苦极了。
五十下的时候,掌心的湿汗使他无法再安稳撑在桌沿,超过一百,就连手肘都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整个上半身狼狈地贴在桌面上。
tun上早已赤红一片。
他狠狠地喘息,脸上不知滑过什么液体,反正流进嘴角,都是咸的。
难受得胸腔里都好像被酸水淹没了,喘不过气。
从前,他还小。
立在季杭的病床边,都够不到床头的监护仪。
可是,那份面对生命之脆弱的无能为力,却像是渗透进血肉里似的,镌骨铭心。
他曾深痛地自责过,自责到瘦小的身躯浑身发抖
为什么我不珍惜,为什么是我被偏爱。
为什么我要活着。
他无比想念那个会陪自己任性将自己视为珍宝的哥哥,又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更殷切地希望,季杭能好好活下去。
如今,季杭活了下来,强大坚稳。
安寄远便会贪婪地想,是不是,那个曾是他灯塔给他信仰的人,还能像从前一样陪他成长。
所以,他可以忍受季杭的当众责罚,可以被苛责被嫌弃不够优秀,可以硬着头皮熬过戳心的冷处理,甚至那义无反顾的维护,哪怕换来无情的教训也能聊以自慰为了他触手可及的信仰,他可以妥协许多东西,每次被狠狠摔下,都能咬碎那口皓齿逼自己站起来,怀着对眼前人星星点点的希冀,耷拉着耳朵乖巧站到哥哥面前。
坚韧又卑微。
可是,他同样有自己绝不可逾越的底线。
藤条应声而断的时候,安寄远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晰,他只听闻那不寻常的“咔嚓”一声,而后,大半截尸体被季杭掷向桌前。
打完了,打多了,打少了他都不在乎。
身后的声音里,掺着读不透的情绪,“打电话让陈伯来接你,我会叫陆白给你上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