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将孩子的脚步吸引到了身边。
“吵架了?”颜庭安合起电脑,明知故问。
“庭安哥。”
安寄远的声音,轰隆着哭腔。
原本趴在颜庭安身边凳子上的阿司匹林,在看到安寄远走近后轻巧地跳落到地上,踏着软绵绵的肉爪子,在安寄远的脚边绕了两圈。
那毛茸而粗厚的大尾巴,就好像直接挠在了他心上,细密而柔软的触感。
再也憋不住了。
他终于哭了始终未曾落下的泪水,就在这三个字出口的瞬间,唰的决堤,簌簌滚落,清晰可闻的,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强忍哽咽,把一句话补全,“庭安哥,你们,你们心外,还缺人吗?”
颜庭安拽过孩子的胳膊,扬手就冲着他饱受摧残的pg上扇了一记。一点儿不重,却带着鲜有的责备,“成天这么乱说话,怪不得要挨你哥的巴掌。”
怪不得???你知道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他怎么骂我的?!!
高压锅里焖煮着的委屈,被颜庭安轻描淡写的话音和身后唤醒的钝疼,骤然引爆。接连不断的泪水,如瀑布般倾泻,啪嗒啪嗒地掉。
安寄远根本压不下那浓厚的哭腔,用力去甩仍旧被颜庭安攥着的手腕,“你怎么那么偏心!就知道向着他!我也不要理你了!”
近乎声带撕裂般的沙哑哭声,钻入耳道,颜庭安难免有些不忍。他是第一次看见二十三岁的大男孩,哭得如此声泪俱下,上气不接下气。
尊严和面子,像所剩无几的底气一样,抖搂着摔了出来。
眼皮不一会儿就肿了起来,勉强睁开的那条缝像一道难以愈合的伤,不断向外涌流着盐水。
“去哪儿?”手上的力道又箍紧几分,孩子才稍稍安分下来,“回自己房间去。”
安寄远拒绝地偏过脑袋,继续哭,哭得跟个蛮不讲理的孩子。
“饭都没怎么吃,大晚上你想跑哪里去。”颜庭安瞥见书房门边,倒影在地板上的一汪阴影,语气放缓下来,“小远,你就是再多道理,这门一出,可就一点理都不占了。”
这话微微有些受用。
莫名其妙被冠上离家出走罪名的阴影,尚且清晰,安寄远凭借释放委屈后,残存的几分理智,没有再犯倔要出门。
不过是,在颜庭安安慰说一会给他煮面时,义正词严地回头哼唧我,我不要他煮的。
哭得话都说不连贯。
颜庭安目送孩子上楼,才绕进书房,不出所料在门边就看到了那个纤长的身影,两手插着裤兜,斜靠在墙上。
看见他进门,也没有要站直的想法。
“你们两个都静一静,没事就早点回去,晚上天凉,你不是没开车吗。”
季杭勉强动了下嘴角,将后脑勺在墙面上滚了半个圈,眼睛啪嗒啪嗒闪,“师兄知道了。”
季杭的驾照被扣了。
那晚从医院去找离家出走的某小孩,三张超速单,两张实线变道,一张逆行,直接扣完全年的分,在季杭数十年无罚单无事故的驾龄史上,谱写了光辉的一笔不仅仅是驾照被停用,还被要求去参加为期七日的交通安全学习班,他季杭哪来的那个国际时间。